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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钺告知李占峰,可能匡育民猜到了,荣格被剿杀与咱们有关,怕他一旦狗急跳墙,将咱们行踪出卖给日本人或者阎长官,咱们可能出不了山陕地界,毕竟20多人目标也不小,所以李占峰带弟兄们先行赶回去,避免与匡育民碰面,只留下许恩桥、卫及。李占峰很是担忧,也没有两全之法,只好整装待毕,等到束刀人的路引和消息,随着束刀人向导火速离去。唐钺和许恩桥、卫及转身回西安城,佟山仍旧同行。
唐钺三人换乘汽车到达西安,仍然入住于兰客栈,不到两个时辰,匡育民就来到唐钺的房间。唐钺起身施礼问道:“您将盛墨带来了吗?”
匡育民说:“带来了,不过关在了隐秘之处。”
唐钺说:“匡先生,我们已在太原、西安、临汾沿途进行了追踪,确实毫无盛婉真的踪迹,她此刻恐怕与那些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一样,已经在延安,没准正在他们的什么大学背诵马克思主义呢。”
匡育民看了一会儿唐钺、许恩桥和卫及,抽着烟良久不说话,唐钺又替他换了一次茶,匡育民向唐钺说;”能否让这两个兄弟到外面转转?”
唐钺示意二人去外面,说道:“匡先生只管吩咐。”
匡育民说:“荣格死了,是你干的吗?”
唐钺反问:“就我们三个人,人生地不熟,你觉得可能是我吗?”
匡育民叹口气说:“谁都不知道,明天自己是否还活着。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找盛婉真,只是为了救书京翰,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具医学天赋和献身精神的人,一个才华横溢、对救死扶伤有着极高热忱的疯子,我不想让他事业未竞人留遗憾。至于日本人、你们,都不是我考虑的,我不会伤害盛婉真、盛墨。这一点你只管放心,不要成为负担。”
唐钺说:“匡先生,我明白,从书先生那论,您与盛小姐还有叔侄之情,只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呀?”
匡育民说:“我准备十日后在西安公开处决盛墨,你看如何?”
唐钺说:“不妥吧,盛婉真现在不一定在山陕之地,即便在,她也不一定能得到消息呀,再说,您以什么名义处决盛墨?”
匡育民说:“汉奸,一个小小的盛墨,唐副站长何必如此在意?”
唐钺心里将匡育民七荤八素骂了一番,但嘴上却说:“也是,能为匡先生出一份力,是他的荣幸。我去和西安站禀告一声,请他们协助追查。”
匡育民笑:“原来西安站,还不知道唐副站长到来呀!你来办的事,恐怕和我的事一样,还不能公之天下吧。”
唐钺装作猛然警醒的样子说:“我忘记了,此行就是为匡先生找寻一个侄女,不能动用西安站的的人手。”虽然这样说,唐钺心里其实只是想确认一下,匡育民没有将盛墨关在西安站的牢房:“匡先生,我之前是按照盛婉真可能来西安的路线,在必经的水路码头,搜寻她的踪迹,毫无所获。 咱们这样漫无目的如大海一般,您有没有一个方向,比如在哪里有过她的踪迹,我可以判断一下她走的哪条路线,好缩小一下搜寻范围。”
匡育民一直盯着唐钺看,心说,这个年轻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匡育民之所有这样想,是因为有一张照片,匡育民并未拿给唐钺看,就是凭着这张照片,匡育民才决定,追捕盛婉真,不仅要从盛墨下手,还要从戴老板看中的这个栋梁之才身上突破困局。唐钺要是看见那张照片,就不会觉得自己处置朱迪、齐颖有些残忍了。那张照片上,唐钺侧眼看向盛婉真的眼神,匡育民蓦然发现,那是一种别样的柔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唐钺喜欢这个女人,唐钺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他和她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匡育民老谋深算地轻笑一声:“唐钺,这个盛婉真和秦城,多日前路过武汉时,他们是住在一个房间的,汉阳旅社,按行程算,他们现在在西安。”
唐钺愣住片刻,忽然意识到要快速想出这句话的重心在哪里,赶紧接着说:“他们还是走的水路,我说在太原、临汾一线遍寻不着他们的踪迹”,稍作迟疑,唐钺又问道:“他们行程确实挺慢的。”
“小夫妻间,或少带着游山玩水嘛!”匡育民这次是得意地笑了声,他不信,唐钺没有捕捉住这个重心。
唐钺终于失败了,真的终于不知道怎么接了。看着沉默下来的唐钺,匡育民说:“盛墨挺好的,好胳膊好腿,能吃能喝,尽快帮我找到盛婉真,如果十日内看不到盛婉真,盛墨就按汉奸处决。”匡育民起身拍拍唐钺的肩膀,径自离去。
许恩桥进来看着沉默不语的唐钺说:“匡先生的随从里面,好像有两个是日本人。”
唐钺吃惊地问:“怎么发现的?”
许恩桥说:“看是看不出来,只是我去跟他们搭话,那俩人不说话,别人说他们是哑巴,但看人的眼神就是日本人那样的,说不出来的那种讨厌的感觉。”
唐钺说:“那就多加防范,卫及呢?”
许恩桥说:“他提前出去了,好看看匡先生一行住哪、去哪了。”
唐钺说:“晚上我去找一下于家河,你在这里值守,我先睡一会儿。”许恩桥说明白。
后半夜时,唐钺起身离开客栈,到达于家大院时,于家河和佟山正在等候。随后进来的人告诉于家河,抓了一个跟过来的人,怎么办。佟山和于家河看着唐钺,唐钺说,带过来,正好问一下情况。佟山和于家河隐到隔壁后,那个跟踪的人被带过来,唐钺问他:“说一下自己的身份,为啥跟踪我,不然死了都没有人晓得你是谁。”
那人赶紧说:“我叫吴青,是李司令13军警备旅的,上等兵,22岁。我们一行七人被派来为匡长官做事,在武汉与匡长官汇合的,已到西安七日,自己只是奉命监视您,我们只是听长官命令行事。至于目的,不甚清楚。”
唐钺问道:“你们好像不只七人,那两个人是日本人吗?”
吴青迟疑了一下说:“应该是,与匡长官一行三人在武汉汇合时,那两个人就不与我们说话。”
唐钺问:“知道自己是汉奸吗?”
吴青无奈地说:“知道,但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唐钺问:“还有一个人,你们将他关在哪儿了?”
吴青说:“在武汉时会合时,就见到了匡先生三人,来西安路上,也是我们和匡先生三人,没有见到其他人。”
唐钺说:“都是同胞,不想杀你,说实话,匡先生抓了一个叫盛墨的年轻男子,究竟把他关在哪儿了?”
吴青说:“长官,我也不想当汉奸,我说的是实话,但从武汉来西安,我们一行就是匡先生、那两个不说话的人、我们七人,真的没有别人。”
唐钺拿了一张照片给吴青看,吴青摇头说没见过,唐钺说:“现在不能放你,老实在这待着,等办完事情自然放了你,但要耍滑头,就休怪我们手黑,西安可是国府的地盘,你应该知道,国府是怎么惩治汉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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