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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个身,简慈猛地睁开眼睛,一口大气喘出来,呼吸顺畅了些。刚刚梦里火光团团,生生把她给吓醒了。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多久。
明明回到市这半个月以来过得安逸无比,但三年多以前的那场逃亡却总在她梦里反复,这在孤岛上的三年间都鲜少梦到的场景,在这短短半个月竟梦到了五次。她不知,这是不是催眠记忆植入带来的恶性效果;又或者,只是对现在这种安逸的患得患失所生的情绪障碍……
窗帘没有合拢,月光泄进卧室里,地上如凝了薄霜。
沈卿来告诉她说,在他以“沈临风”的身份示人时,曾与她在这间公寓里同居过一段时间……
真是的。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居然想到跟那个人同居这个事实就能让她脸蛋发热溲。
简慈抬抬嘴角,有些无奈,梦里那份心悸却因这份绮思平复了许多。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凌晨三点一刻,好嘛,这下铁定到清晨才能再次入眠了。
知道这双人床上现在除了自己再没别人,简慈还是忍不住侧脸向左看向枕畔——那是属于他的位置。她忽然就有些懊恼,心想等他这次出差回来,怎么也得把他留在这床上过个整夜。最好……他们还能那啥一下。
简慈吐吐舌,身体有些燥热恧。
有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她已经二十九了,果真是有些征兆逐渐体现。重遇他后,虽然很多事情她还没回忆出个清楚的脉络,但对他的渴望却一直蠢蠢欲动,她的心和身体都知道。
他却一直小心翼翼,尽可能地避免擦枪走火。
他是在顾及她的感受。她能明白。
她还没能从被移植的那段顾书凝的记忆中完全走出来,尽管理智让她不停地提醒自己那不是她的经历,可精神上她并没有被解除催眠指令。所以那段惨痛的“被强.奸”的经历仍潜伏在她身体里,时不时跑出来影响一下她的心绪。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怕——怕与他重逢后第一次那啥,会受到移植情绪的影响而不美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遗憾。
只是……这男人已经三十有二了,是不是男性的狼虎年纪她不清楚,但男人来了性趣不是根本就忍不住么?为什么他对她还能说停就停?好几次了……都是这样。其实,他若强硬一些半逼半哄地让她就犯,她想,也未尝不是不可的……
简慈挥手对着潮热的脸蛋扇了扇风,释重般地吁出一口长气,起身,要去隔壁房间看看两个孩子踢了被子没有。脑海里还有个念头在盘旋:等他回来以后,她一定要豁出去问一问——这些年,他都那啥了吗?
*
“啥了。”
沈卿来坐在餐桌另一端,嘴里嚼着牛肉丸,回答得有些口齿模糊,却并不妨碍简慈听清楚那两个字。
简慈嘴里含着的一口清粥也受了刺激,直接滑进气管里。瞬间,她咳得心肝脾肺都快出来了,双眼配合着往外直飙泪。
沈卿来吓得不轻,丸子囫囵吞下去的同时,人已经迅速移到简慈背后伸出大手轻拍她的背。这女人的模样趋近肝肠寸断,他自己也给噎个半死。
自作逆不可活!沈卿来懊恼地想:自己干嘛忍不住嘴贱要逗她?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
她不在的日子,他憋得这么狠、这么久,几乎差点丧失这功能了。可这女人这时候居然用试探的语气那样问他,是不相信他为她一直以来的守身如玉么?想必自己那么说,是有些介意她的“怀疑”的……
这半个月来,她的渴望与忐忑他都看在眼里,殊不知,他对她,只有更加渴望却也愈发忐忑。
他们能走到今天,过程那样的千转百回,结果这样的求之难得,他到现在都还不能安心,甚至有时候还不敢确定:他的女人在凭空消失了这么久以后,是真的回到他身边了么?居然还带着两个模样如他和她混合后再复刻一般的宝宝回到他身边了?他们的幸福在历经了这么多、这么久的考验之后,果真要来了么?
他常在午夜惊醒,生怕这就是一场梦,只到看到她和宝宝们安然酣睡的模样,他才能逐渐平静下来。
老天,好难。
他凭借对她的一腔炽热感情,冲破终极催眠的桎梏***,奇迹般地恢复了被洗劫一空的有关她最初的那些记忆:他记起他们怎样相遇、怎样相爱、她怎样把一个完整的自己交给他……
这样难的事情他都做到了,却对这最后一层薄纱畏首畏尾。一定是这幸福美好得让他觉得如履薄冰,一定是她真实得让他近她情怯……
怕。
此生最怕的事莫过于再一次失去她。如若真的那样,他不能保证还能活得像个人样……
想要她,想疯了。却被她时而恍惚的小状态吓到。她与他的情况不一样,她并没有被解除催眠,他若莽撞之下与她发生亲密关系,会不会刺激她的情绪?可是今天她这样问他……是不是,代表她也想冒着险试一试?
失神之际,余光发现女人的眼睛快斜到天上去了,目光剜在他脸上,愤然又嗔怪的模样。失笑,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
简慈被沈卿来蜻蜓点水的一吻吻得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双眼却放着光。
接下来他没什么要对她解释的吗?
他还真好意思问,“你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简慈暗咬牙根,“我刚刚问了,你也回答了。”
“嗯,那就好好宵夜吧。”
沈卿来走回自己的座位,全程笑望着简慈,像只温和的……狐狸。
简慈看着他颊边那颗梨涡,瞬间就失了神,眼里的负面情绪逐渐被一抹柔和与清淡的茫然所取代。
这模样看得沈卿来又疼又爱。
她从前就是这样的,无端地看着他就能陷入她自己的小情绪里,当然……她满眼里全是他!
“怎么停下了?吃饱了还是气饱了?”不打算逗她了,他打算从实招来,“其实我……”
谁知简慈收回神思,目光清明地睨了他一眼,便搁下碗筷不发一言往暂时安置两个孩子的客卧走去。他愣了愣,挑挑唇,无声地跟了过去。
孩子们穿着小睡衣,肚子上给绑了护腹带,睡得四仰八叉,又相当默契地各占一席地方,且双双没有滚下床去。
没了她的陪睡,他们也适应了呢。
简慈想,这真是两个省心的孩子。走过去帮他们调整了一下位置与睡姿,身子还半弓着,腰就给不轻不重地搂住了,身后一片温暖。心,突突疾跳两下。
沈卿来贴在她耳边,轻得像是只用气在说话:“别墅那边,是让他们现在开始就分房睡,还是先让他们两个同住在一间房里?”
简慈脖子被他撩得发痒,往远处缩了缩,撇撇嘴,学着他也用气声,“是我们三个同住在一间房里。”
沈卿来愣了愣,凑近轻咬一下女人的耳垂,皱眉气声道:“不识数了?是四个才对啊。”
简慈心里万分不舍却又不得不为之地从他怀抱里溜出来,斜了他一眼,不屑地冲他比口型——不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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