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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了,但,还是可以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而墓碑上面,则刻着唐宁两个字。
是郑熵的妈妈?
她死了?
我十分疑惑地看着郑熵,见他蹲了下来,伸手扫去墓碑上面的沙尘,扒去细小的杂草,喃喃地对着坟头说着,“妈妈,我带着我未婚妻来看你了。”
仅仅只是这一句,我竟是,莫名地掉下了眼泪。
我和郑熵在唐宁的墓前,默默地祈福了好一会。郑熵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下面一大片墓地,一座座的,安静得,除了我们之外,再不见其他人,真的就是死人的世界了。
“这里,很安静。”郑熵突然开口,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有些意外,嗯的一声。这一声,倒是缓和我们刚刚紧张的关系了。
“说实在的,我倒是很喜欢死人的世界,安静,没有添嗔,欺骗,只剩下安静的一片。”
我没有马上回答,静了一会后,才说,“谁知道呢!”
郑熵一定很意外我的回答,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少有的清澈。“你果然很别扭。”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到现在都还这样,严莉,难道就没有一处地方可以让你完全放下戒备,不再像一只刺猬那样吗?”
“不知道,也许,这种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连在父母家都这样。”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郑熵眼神清澈地盯着我看,好一会后,他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严莉,你真的就是一只刺猬,动不动的就扎上去。”
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会会笑得这么欢,但我却是喜欢上这样的他。对的,我爱这样的他,少见的暖和,少见的清澈,少见的单纯,就像一下子把所有的尘世纠缠都过虑掉一样。
他样子,让我看呆了。
郑熵突然停住了笑声,走过来几步,一下子,就将我拥入怀中。
“严莉,你相信不,我其实挺喜欢你这种别扭的性子的。”
我无法相信,抬起头,看着他。刚好,金黄色的阳光照到了他的脸上,闪了一闪,我竟是很难看得出,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但我就是这样自欺欺人,如此希望他说的,就是真话。
为此,我竟为自己怀疑他是唐姬编而感到抱歉,差一点就说了出来。
郑熵没有放开我,而是就这样,继续搂抱着我,感叹说,“我妈妈走的时候,还同我开玩笑说,‘熵,就你这样,以后打算找什么样的媳妇呢?’。那时的我,才十岁,说真的,对媳妇什么的,一点儿都不感叹兴趣,却对妈妈即将逝感到可恐怖。我一直握住她的手,说,‘我才不要什么媳妇,我只要妈妈陪着我。’。妈妈那时笑了,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
“为什么之前没有跟我说起过,我一直以为,姑妈到现在还活在米国呢!”
“这种事,你没有问,我怎么可能随便提起,再说了,你不是唐家的媳妇吗?就这点小事,你还能不知道?”
我叫郑熵问住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对于唐家,我了解的真的不多,除了唐姬编就是婆婆和唐姬辰,至于唐家还有什么样的亲戚,友人,我几乎一无所知。
有唐姬编从来未跟我提起过,也有我自己一点都不想去了解的原因。总之,被这么一说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失职。
郑熵一定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对着我嘲笑了一个,善意的那种,然后,他又对我说,“看样子,你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着,又用手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就你这样,怎么可能在唐家生存得下去呢!”
我让他羞得脸红耳赤,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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