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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余声初八开始就要上班,宾馆的房子也就订到初八,所以在初八之前他不但要找好住的地方,还要跟韩重云把门面的事谈妥了。
初六上午,梁余声看了两处房子,一处不合适,还有一处被人捷足先登。下午他给韩重云打电话,说要谈门面的事,两人就约了步行街见面。
梁余声想着开店的是方洋,就把方洋也叫上了,方洋来的时候带了李春玲。
按照韩重云原本的计划,他是要把观赏鱼店弄在一楼的,而方洋也想把涮串店开在一楼,那么问题来了,要怎么设计才最合理?
梁余声当初是说了,在店和店中间用玻璃拉门隔着就行,但是真要弄上这么几道门,屋里几乎就没法看了,而且那也不符合韩重云的审美。
在场只有梁余声是学美术的,但他学的是国画,所以对于设计并不是很在行。其实当初他提拉门的想法前也是脑子一热,这会儿他也知道真这么干肯定不行,先不说美不美观的问题,就说涮串的锅子里飘出来的那些油烟,时间久了就会让鱼缸变得油腻,不够透亮,如果天天擦,在缸体上产生的磨损也是相当可观的。
说实话,他觉得在这里卖鱼根本就是脑子有病。这里的费用这么高,卖什么鱼才能把本金收回来?再说不远处就有个花鸟鱼市场,谁会盯准这一家?所以他怀疑韩重云或许根本就不是为了赢利,如果真是的话,大概也不会同意把门面分租一半出来。
他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韩重云突然改变主意。
韩重云也无意让梁余声明白,他只是把自己的最新想法说了出来,“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我会找人拆掉,然后在东墙那边直接引一条道通往二楼,这样两边就能彻底隔开。改完之后一楼的整体实用面积大概还能剩下一百一十平,年租金我要三十万,你们觉得行就租。”
这是梁余声认识韩重云以来韩重云说的最多的一次。
方洋决定考虑考虑。
梁余声觉得价钱还行,但是李春玲不同意。一天光房费就得接近一千,这得卖多少才能出成本啊?她拉方洋到一边,“大洋,这也太贵了,还是再找找别的地方吧?要不这门面你就给我用来卖服装,卖服装利润大,我肯定能赚出来!”
方洋同意就有鬼了,一时没说话。
韩重云也不急,反正房子是他的,他的意见总是第一。他问梁余声,“晚上有事?”
梁余声说:“没,您有事?”
韩重云带着稍许玩味的目光落在梁余声的眼睛上,“请你吃饭。”
梁余声在方洋诡异的视线下,跟韩重云一道走了。他主要是不想跟方洋和李春玲多呆。李春玲这个人怎么说呢,他不太喜欢。倒不是说占了他兄弟这种搞笑无理的原因,而是单对于李春玲这个人,不合眼缘。
韩重云带梁余声去了一家……老旧的四合院,院子从外头看没什么特别,但一进里面,连服务生穿的都是古代的衣裳。
梁余声刚进来时有种走进片场的错觉,有个身着马褂的男人诚惶诚恐地出来说:“韩先生,您来了。”
韩重云朝那人耳语了几句,那人带着一丝狐疑,点点头,随即说:“两位里面请。”
梁余声搓了搓手臂,越往里进,越是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他觉得这里点着灯笼,像古时的深宅大院,充满阴谋和算计的那种。
马褂先生这时在一处凉亭前停下来说:“两位请稍待。”
梁余声环顾一圈,“韩先生您……确定要在这里吃饭?”
韩重云说:“嗯,一天就两桌,味道还不错。”
梁余声:“……”
一天就两桌,一定很贵。花那么多的钱在气氛这么沉重的地方吃饭,这是有多想不开!
梁余声把败家子三个字钉在韩重云身上,然后偷偷打量。误会解开之后,他已经能慢慢适应韩重云那张脸了,但是很奇怪,他还是会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韩重云的脖子以下。
韩重云是标准衣架,不光身姿挺拔,有着每个男人都会羡慕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连气质都好得不像话,只是近距离站着,就让人骨头都酥了。
梁余声觉得自己第一次估量有误,韩重云肯定不止一米八五。
“韩先生,您多高?”梁余声忍不住问。
“一八七,怎么?”
“没什么。”
“韩先生,用餐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您二位这边请。”马褂先生快步过来说。
梁余声亦步亦趋地跟上韩重云,眨眼间便到了一处幽静的房间里,里头的摆设就跟电视里演的那样,全是实木打造的家具,雕花的多宝格上许多精质的瓷器,壁上还有一些当代知名画家的作品。就连桌上摆的茶具也是成套的汝窑。
就是灯光有点暗,让梁余声特别想吐槽。虽说也明白这是想让客人有种实实在在地享受古韵味的感觉,可这也太复古了吧,居然用油灯?!
西装革履的韩重云毫无压力地在圆木椅上坐下来,梁余声又有点不太敢看他的脸。灯光太暗的时候看韩重云,他总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抗议。
韩重云问:“不热么?”
梁余声穿的是羽绒服,在外头没觉着怎么,可进屋之后确实有些热了,便把衣服脱下来挂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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