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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最忙碌的大头虽然已经完成,宫阿爹也不可能真的闲得在家守孩子。
家里田地是不多,可因着族里头有举人秀才可托庇,又格外照顾他们孤儿寡爹,打出来的粮食除了一分交族里统筹,再无须忧心税赋,饱腹总是能的。
又,近日大哥儿病重,家里攒的一点子银钱都花销了去,可他他阿公叔伯也都有来探望,族中亲戚、邻里邻居的,也多可怜着他们这一家子孤儿寡爹的不容易,是以多有送米面鸡蛋糖块儿的、少也能摘把子野菜上门……
总的来说,怎么都不至于将孩子们饿着。
可这吃灰面饼子也是没饿着,吃鸡蛋白面也是没饿着,里头的差别却大了去。
大哥儿病怏怏,小儿子更是懂事到鸡蛋羹都没舍得吃一口,往日馋得他能走不动道的糖块儿,也能忍住不去看:
“要留着给哥哥补身子呢!”
宫阿爹欣慰之余,也越发起早贪黑的,要抢着尽快播好种,也好有时间去多挖些野菜、采点儿菌菇果子之类的,好去集上换俩钱,也让小儿子解解馋儿。
是以昨儿夜里虽守着大哥儿不敢睡熟,宫阿爹也是天未亮就起身,先往厨下煮了点儿黄米粗麦的稀粥,再将昨晚小儿子舍不得吃的鸡蛋羹放上去蒸热。
又数着篮子里头的鸡蛋,犹豫片刻,到底没另给小儿子蒸一碗。
转而取出存着的老面稍作处理,敲下一小块糖融了,拿筷子沾了一点子猪油,倒出来点儿白面,又掺了些灰面之类的,这才打了个鸡蛋下去,和了水仔仔细细揉好,摊了三个不过成年汉子半个巴掌大的饼子。
才出了灶间,小儿子果然已经给香味勾醒了,正一耸一耸嗅着寻过来,看给阿爹见着他的馋样儿,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可等宫阿爹帮他将衣裳整理好,真让他吃饼子的时候,他又撇过头:
“我、我才不想吃,甜腻腻油乎乎的,还是给哥哥好了!”
偏小儿纯稚,又掩饰不住咽口水的动作。
宫阿爹看得心酸,强笑:
“阿爹今日摊了三个大饼子呢!你哥哥病中可吃不了那许多。”
栓子吞口水的声音大得隔着两道墙壁都能听得见,却兀自强撑:
“那,那就留着哥哥明天吃。”
宫阿爹越发心酸:“傻孩子,这会子可不是冬日里,这饼子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哥哥吃了还不添病?”
如此劝说,栓子才接过饼子,极其珍惜地吃了半个,剩下得半个小心翼翼放回盘子里:
“我留着晚上吃。”
想想又觉得不对,将盘子推向宫阿爹:
“给阿爹吃。我、我,我不想吃了,晚上又放坏了!”
明明还在吞口水,却就知道拿阿爹哄他的话反过来哄阿爹吃好吃的,真是……
宫阿爹心软得不行,谎称:“阿爹做饭的时候就先吃了,因赶着上山,故不等你。”
又道:“留着晚上也还坏不了。”
小孩虽是孝顺,到底天真,便真信了,将那半块饼子拿油纸仔细包好揣在怀里,呼噜几下喝下大半碗粥汤,一抹嘴:
“阿爹阿爹你尽管忙去吧,我会照看哥哥的。”
一边说,一边搬了凳子示意自己能够着灶台,给哥哥盛粥递饼子无压力,完了拍拍胸脯:
“我是个大汉子了,可是家里的顶梁柱!阿爹就放心吧!”
把个宫阿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取了锄头簸箕等物,又悄悄往怀里揣上昨儿吃剩的两个灰面饼子,方出门去。
留下个小栓子,也果然没忘了自己照看哥哥的重任,纵看着外头开始热闹疯跑的小伙伴们眼馋,依然守住蠢蠢欲动的心。
悄悄走到东厢门前,侧头听了听,里头静悄悄的,小栓子记得之前王大夫说过的那句“大哥儿伤了底子,要尽量让他吃好点、睡好点”,索性不进屋去,只搬了个小凳子守在门边,随手拨了几根草儿玩,虽始终编不出个花样来,也自得其乐。
偶尔给屋檐下筑巢的燕儿引动一下眼神,却始终没真蹦跶出什么声响。
只一遍遍在心里默念:
“要乖乖,要安静,要让哥哥睡好点。”
可惜乖乖对抗诱惑的小栓子,根本不知道,他“哥哥”在早餐的香气飘出来时就醒了,还将他吞口水嘴硬的动静都听了个正着呢!
没有动静,不过是因为宫十二再一次给残酷的现实打击愣神儿了。
昨夜下定决心,而后虽算不得一夜好眠,但总算没再如何噩梦地睡了个安稳觉,宫十二以为自己的心肝已经被这血淋淋的现实给磨出铜墙铁壁了。
不想天边才蒙蒙亮,就给一阵香味诱得肠胃咕噜噜,宫十二无奈醒来,正要起身,手无意间拂过额心,耳边居然就是一阵“嘀嘀嘀”的机械音,而后是男女莫辨却相当活泼的提示:
“读条结束,jj任务系统启动完毕。
主线任务开启中……开启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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