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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们在学校西北角的一些作为,导致了学校的一片大乱。水塘塌陷,塘水枯竭,公安局已经封锁了学校,古墓的事再也遮掩不住,不得已,学校提前给大家放了假。
假期是一段令人愉快的时间,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喝酒。开始是高中同学,后来是初中同学,再后来是小学同学,最后是一天不喝酒,浑身不舒坦。新交的女朋友柳歌每天都打电话来询问当天的生活情况,并一再打电话请求四叔,严禁我喝酒。不过四叔从来不跟她说真话,他经常一边和我喝着,一边对柳歌说,一水正在读书。我不知道柳歌是如何相信四叔的话的,但是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在过年的时候看过书。好在柳歌并没有追问,只是满意地挂掉了电话。
我有个二世老表,名字叫邱涵。邱涵是奶奶的侄子的儿子,他爸爸和我爸爸是表兄弟,两家虽然一个在安徽,一个在河南,但是相交甚密,一直关系不错。年初四的时候,邱涵来了。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这是要接出嫁的闺女回娘家,不过奶奶已经一大把年纪,很难回去,所以现在接亲戚也只是走个形式,通常吃顿饭就回去了。当然,邱涵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一定会招待好他,让他在这里多过几天。
就在邱涵到来的那天晚上,四叔家来了一些客人,这些人是我从前没见过的。他们开着车,西装革履,与普通村民俨然不同。对于我们村来说,这样的人属于大人物,虽然村民不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但是大家还是非常好奇。
我和邱涵进了四叔家的大院,看见院子坐满了人,最为奇异的是,我竟然在人群里看到了我们学校的考古系主任。而就在我看到系主任的同时,系主任也看到了我。
我没有想到系主任会来到我们家。我在想,难道是我们盗墓的事被公安局的人知道了,来抓捕我们?不过既然被看到了,就走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系主任姓唐,名叫唐勇,是正团职转业干部,口碑一直不错。系主任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一水啊,想不到你是李志民的侄子,哈哈,真是巧合了,唔,不错,哈哈!”
我不明白为什么系主任笑得这么开心,但是就在我要回应他的时候,我爸、我爷爷还有五叔全部从大门外阔步走来。爷爷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烟斗,父亲和五叔则分站左右,俨然是两名护法,神情颇为庄重。
爷爷也不和大家打招呼,直接走进了正堂,坐在正门的位置。众人见爷爷进去了,也都跟了进去。父亲和四叔站在爷爷左右两侧,五叔、我、邱涵则站在左侧客人的后面。来的客人共有四人,两个青年,两个中年,年轻的约二十七八岁,中年的约四十七八岁。不过除了系主任外,我一概不认识。
见众人坐定,爷爷说道:“众位风尘仆仆,不远千里,寻找犬子,不知所为何事?”
我站在客人后面,听着爷爷竟然将电视里的台词都搬出来了,差点笑了出来。可是当着这么一个严肃的场合,又控制住了自己。
只听其中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说道:“老爷子,找到您那是不容易呀!咱们几个可都是来看望您的,按照辈分,我得叫您一声叔叔。”
爷爷一脸和善,说道:“不敢当,我一个老头子,多年没有出门了,也不认识各位哪,敢问各位都怎么称呼?”
只听那个大胡子站了起来,说道:“我叫蒋乾坤,辽宁人,满族,祖上蒋不轶,原名叫做都泽,是清朝十二大密探之一,位列牛字辈。”说完,他拿出了一块长约十公分、宽约五公分的金色令牌。当年的密探一共是十二位,这十二位密探是按照生肖次序排列的,因此,这个大胡子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牛”字辈的后人。
跟着第二个人是系主任,只听他说道:“老爷子,我叫唐勇,祖上乃是唐剑锋,十二密探位列马字辈。”说完,他也从身上拿出一块金色令牌。
第三个人站起来后,斯斯文文的样子,他说:“老爷子,我叫胡松泽,祖上系胡一平,位列十二大密探猪字辈。”听口音倒像是港台音,跟着他也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令牌。
最后一人站起来,他身高一米八五左右,体格和邱涵一样强壮,年纪也是四人中最年轻的,只听他说道:“老爷子,我叫熊文彬,大家叫我大熊。我是位列十二大密探羊字辈的上清道人的徒孙。”大熊说完,已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令牌来。
令牌是密探们的信物,平时很少出示于人,在今天,我们更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我也听说过家族令牌,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说,等到他去世的那一天,他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接班人,将令牌传给他。
不过,想不到平时爷爷轻易不肯出示的令牌,此时他们竟然每人拿了一个。这时候邱涵低着头对我说:“这个东西我们家也有一个,我还以为是骗人玩的。”邱涵本意是对我一个人说的,哪知道,邱涵微弱的声音还是被那四个人听到了,他们全都转身看向邱涵。
爷爷见众人对自己这般恭敬,不由得笑了。他说道:“老头子年纪大了,可能一时半会记不住这么多名字。既然大家祖上颇有渊源,如此老头子需尽些地主之谊。你们都坐下,老四,给客人上茶。”
四叔听到爷爷吩咐,便取出了家里珍藏的铁观音,从容地给大家泡上。见大家手上都有了茶,爷爷继续说道:“祖上做密探的事,已经时隔百年,他们掌握的秘密也都带进了棺材,不知道你们来到我这小村子有什么事?”
听爷爷问及此事,唐勇有些兴奋,说道:“老爷子,不瞒您说,这次是我召集的咱们密探的后人。说实话,联系起大家并不容易。我千辛万苦才联系到这么五家。另外一家倒是容易联系上,可是人家不愿意来。”
爷爷好奇的问:“谁呀?”
“生门派掌门陈道和。”唐勇说道。
唐勇刚说完,爸爸、四叔、五叔全都激动了起来。陈道和这个人跟我们家的仇恨太深了,上回差点害死四叔和四婶。在龟山汉墓,陈道和设计将四叔引入墓中,自己却偷偷逃出,并炸平盗洞,差点害死四叔。
爷爷说:“这个陈道和为什么不来呢?”
蒋乾坤说道:“陈道和是生门派的掌门,而生门派人数众多,拥有大小子弟三百人。他们分散在全国各地,组成盗墓团伙,并自视自己是行业正统,视天下倒斗为莽夫,不屑于与我们为伍。”
爷爷淡然道:“他有点过分了。”
只听蒋乾坤继续说道:“我家祖上蒋不轶当年与朝廷失去联系后,袁世凯派人逮捕了祖上。由于祖上是满洲人,所以逃往了关外。后来,张作霖到了北京,他掌握了这些密探名单后,开始派人寻访祖上,祖上才不得不改姓为蒋。因为改姓愧对祖先,所以名作不轶。不轶的谐音为不义,意思是对不住满族的祖先。由于盗墓业的兴起,我们家祖传的东西才慢慢发挥作用,开始重操旧业。”
其余三人也一致点头,说他们的经历大致也是如此。不同的是,唐勇的父亲一直追随共产党,打日军;大熊的本领是上清道人传下的手艺;而胡松泽的祖上则追随军阀的一个军官到了台湾,最近才回的大陆。
唐勇说道:“是的,松泽从台湾来到北京,最先找到的是我。那时候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密探的后代,但是有一次,他的令牌从口袋中不小心滑落,才被我认出。”
“那么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爷爷问道。
唐勇说道:“是因为这个。”说完,唐勇拿出一块古玉,此玉呈扇形,上面刻有龙纹,玉身为浅白色,看上去和四叔给我的那块玉一样。
唐勇继续说道:“这块玉一共有六块,当年李乘风一块,邱问生一块,霍东一块,蒋不轶一块,我们家祖上唐剑秋一块,还有一块玉在刘道君手里。至于为什么分给这六个人,这并不清楚。这六块玉本是一块,叫做琉璃龙凤玉,上面绘制了一幅图案,图案的内容似乎和一宗宝藏有关,但是因为时隔近百年,图案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当年慈禧赐下这块玉的时候,把整玉切成六块。赐玉的时候,大家谁也不知道这块玉是被切割的,直到袁世凯当了大总统后,他才对各位密探说的,所以没到的密探就不知道此事了。会展开始前,我制作了一块假玉,放在北京古董会展的西北角。由于这玉一点都不起眼,平时根本就没有人去看,但是两个人例外,一个是李志民,一个是蒋乾坤。”
李志民是我四叔,他说道:“我当时看着这块玉非常眼熟,因为我们家有两块,一块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块是我妈结婚的时候带过来的。我在会展的时候看到那块玉以后,我觉得这玉的样子虽然像我们家的那两块,可是材质不对,所以多看了两眼。”四叔只说了两个,却没有说自己在龟山汉墓捡到的萧胜云的另一块古玉。
唐勇说道:“这就对了。那块玉是块仿品,我把玉放在那里之后,一直观察谁在注意那块玉。最先是你,后来是蒋乾坤,所以我才会把你们两个找到。至于大熊,那是在大学考古学交流会上认识的,后来才谈到的密探问题。你们可别小瞧了大熊,大熊的祖师爷上清道人,那可是茅山派的后人。”
这时候四叔问道:“唐主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唐勇说道。
“在你们学校后面的那个古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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