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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骁舟思索良久终是赞同:“不逾此言有理,陈让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已有十数年,且彼时他曾领圣意前往青州和谈,应是知晓些旧事的。”
容昭攥紧手中的帕子:“可他会将这些旧事告知于我们吗?”
众人闻言,又沉默下来。
明砚舟莞尔:“未必。但纵然问不到青州一案的细节,想来朝臣任免如此小事,他应是不会隐瞒的。”
“不逾说得没错。”明骁舟闻言看向陵游:“替我誊一份请柬,待陈让休沐那日,送去他宫外的院子。”
“属下领命。”
正月已过,天气倒是渐渐热起来。容昭身穿着件夹袄,未再裹碍事的披风。
禾禾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容昭也不喝,只捧在手心中取暖。
明砚舟揭开杯盖,浅浅抿了口:“容昭,那日宫宴,你可曾瞧出什么异常?”
容昭神情一黯,眼中讽刺之意明显:“我瞧见了算计。”
她缓缓道来:“朝中文臣均以柳青河马首是瞻,那位张大人也不例外。他们不愿让你重掌实权,这才极力劝你娶突厥公主为妻。”
明砚舟静静听着,并不开口。
容昭抬眼,院子阳光并不甚好,但草木已开始冒新芽:“陛下偏信文官,不愿起用武将,对突厥一味讨好逢迎。我本以为汴京城下,你与索绰罗衍的那一场比试,会予大胤三分底气,可未曾想,你竭力为大胤撑起的脊梁,不过几日便已倒塌!”
她眼中笑意早已不见:“让你娶完颜芷之时,陛下扬言要替你正名;可你一旦拒婚,陛下便绝口不提此事。如此行为,又怎能让忠臣之心滚烫?”
说了如此多的不平之言,容昭似沉沉出了口恶气,憋在心中的苦闷乍然而解。
明砚舟阂上茶盏,眼中讥诮:“陛下心之凉薄,我与兄长早便知晓。”
容昭闻言不由一愣,她抬眼望过去,眼中探究意味甚浓。
只听他将旧事缓缓道来。
“父王遇刺而亡之时,我尚年幼,兄长大我三岁,年十二便以嫡长子的身份袭爵。”明砚舟垂着眼睫,似乎沉在了往事中:“父王勤政宽容,身后拥护者众。彼时泰亲王府的势力盘根错节,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当今陛下在百姓与朝臣中的地位,并不及父王。”
容昭拧紧眉,仔细听着。
明砚舟仿佛瞧见了满眼的素白,他眼中沉痛:“父王出殡之日,朝中与他交好之人俱来送行,我与兄长极为感激。可未过许久,那些朝臣便被以各种由头贬了官,发配去苦寒之地做郡守。”
“父王尸骨未寒,陛下已是迫不及待地裁剪泰亲王府势力,扶植自己人。”
明骁舟捧着盏茶杯,指骨都扣紧!
明砚舟说到此处才缓缓抬头:“彼时母亲因着我与兄长年幼,无力与皇权抗衡,才抛弃汴京城的一切,避去了蜀地,直到我十三岁那年才奉召回京。”
容昭有些不解:“陛下为何突然召你们回京?”
明砚舟笑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因为蜀地有金矿。”
容昭冷哼了一声:“原是怕泰亲王府背靠金矿,做些令他忌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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