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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微微有些灼热,烘烤着地面那仍旧未被蒸干的雨水,升起一片水汽,远远的望去,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扭曲了一般,模糊了远处的景色。 ?
江平府吴县北城的一座小院里,三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正站在院中,三人皆是目瞪口呆的模样,为的少年用手轻捂着脸颊,一丝红肿悄然在他的脸上升起,若是将手拿下来,便可以看得清楚,他的脸上,正是一直完整的手掌印。
秦泽打完了刚才的一个耳光,整个人已经完全没了力气的跌坐在了那张破旧的躺椅上,将躺椅压得吱嘎直响。
这个时候,刚刚被打的秦涛才反应过来,脸色猛然的就愤怒了起来,伸手如同了疯的野狗一样,呲着牙,指着秦泽吼道,“该死的废物,你,你敢打我!”
秦泽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打了,你能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对我动手么?别忘了,我终究是你的兄长,忠诚孝悌,长幼有序你也是学过的,便不用我跟你解释了吧,所以我打你是应该的,不只是如此,长兄为父,你竟然敢到我的家里来,随便打我人,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秦家的族规你要是没忘的话,忤逆兄长,受十棍,这是家规,我也容不得你,杖棍我这里是没有的,不过扁担还有两支,打你足够了,所以,你现在要纠结的可不是我打了你这么简单的事情,而是……马上给我跪下!”
“跪下”两个字,秦泽说的没有多大的火气,但却森冷无比,令秦涛听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抬眼朝着秦泽望去,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五哥秦泽似乎变了,变得竟然令他有些忌惮了起来。
看着秦涛没有丝毫的反应,秦泽的脸上却多了一丝不容察觉的笑意,“怎么,不想跪,你可知道不受家法,便是蔑视祖宗,是要……被赶出秦家的!”
秦泽之前的话,其是已经将秦涛逼上了死角,因为他本身是想要做学问,走文人取试的路线的,别管他能不能取上,也别管文官背地里有多少龌蹉之事,但是在还未走到那一步之前,都是需要夹着尾巴做人的。 ■
对兄长不敬,明显是德行有缺,可能在此时看起来不算是大事儿,但是如果真的传出去的话,那么肯定是对他将来的道路有着很大的影响的,特别如果遇到那种死脑筋的考官或者是学者的话,甚至直接将他的资格抹掉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不由得他不谨慎。
可就在这个时候,听到秦泽却突然说出了“逐出家门”这几个字,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兴奋的光芒,直接退后两步,说道,“嘿嘿,到是险些被你诓骗了,此时要不是你的提醒,我还真就忘了,秦泽,你想让我受家法,真是笑话,别忘了,你已经被赶出家门了,跟秦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也不是我的兄长,我自然也没有触犯家法了,你凭什么打我。”
秦涛心中得意至极,从小到大,因为秦泽是家中长子,秦家的家规极严,所以虽然秦泽一直都是个蠢货废物,还是个败家子,整个吴县公认的草包废材,但是他却不敢有丝毫表现不恭敬的地方,不然,秦泽是可以直接让他受家法的,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一听到家法,他表情就如此紧张的原因。
而此时现自己竟然能够挑到对方的错处,让他吃瘪,这简直就是从没有过的事情,让他当真心中畅快之极。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在他面前的这个秦泽,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废物家伙,如果是从前的那个家伙还可能被他抓住话头,然而此时的秦泽,却绝对不会如此的,之所以他会说出“逐出家门的话,其实就是给他下套。”
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法,只是一个简单的规则游戏而已,秦泽看着眼前这个秦涛如此高兴的模样,脸上微微一笑。
“哦,这样啊,你是说我被逐出了家门,便跟秦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了,所以我不是你兄长,你也与我没有丝毫的关系,我就不能对你用家法了是么?”
“没错,秦泽,你已经不是从前的秦家少爷了,我现在才是,所以你想打我,做你的美梦去吧。 ■”
“好,秦涛,你说的很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好,家法我就不执行了,但是,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好银钱行囊,因为你很快就要被赶出吴县,至少十年之内都不可能回来了,慢走不送。”
“你,你什么意思!”秦涛开始听着秦泽的话,还以为秦泽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可是仔细一看,却现他的脸上满是笑意,绝对不是骗人的样子,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么,果然是个草包,既然你我并无关系,我们只是不相干的人呢,那么你们三个人此时的情形就是私闯民宅,而且行凶伤人,你若是还认识字的话,可以回去查一查“大严律典”,私闯民宅,行凶伤人者,依苦主诉,轻者杖五十,流放千里,非大赦者,不可还乡,重者笞一百,刺配三千里,永生不得归乡,我这样说,你总明白了吧。”
当秦泽说完了这话之后,小小的院子里,除了他因为说了大段话,而微微有些疲惫的喘息的声音之外,便只有诡异的宁静。
有风轻轻的从那破旧的大门口吹拂进来,掠动秦泽头上的槐树,阳光从繁茂的枝叶中透射出来,落在地上的树影里,变化出宝石一样的光点,在树枝的摇晃下,一闪一闪的,仿若夜幕中耀眼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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