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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香跟着管事走到二楼回廊的尽头倒数第二间,管事停住,敲敲门,门并未上锁,没有人回应,推门进去,陈香跟进去,只见一间不大的大概七八平米的屋子,一张简单的小床,被单却叠放整齐,床单洁净,全然不像是个病人的屋子。
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正在窗前的桌上写字,陈香等人进来,他似乎充耳不闻,头也不抬,陈香凑过去看,是些没头没尾的诗句,横一句竖一句,放佛思绪万千,无从表述一般。
陈香大概看了几句,“当空烈日,却留残阳一抹辉”“君随一浪去无痕,独留痴心一片无处诉”……
陈香再看少年,依然双目凝视,挥手书写的行楷风流洒脱,一股荡气回肠般气派,桌上地上已经散落着许多写好的纸张,陈香心想:好一个痴心少年,只是可怜一对绝配佳人就这样被阴阳两隔了。
陈香慢慢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放在桌上码整齐,突然,展翼停住了,仿佛定格一般,慢慢抬起头看着陈香,陈香知道,她的脸,一定让他以为自己就是宋元元,但是,陈香却不忍打破他的梦,就任他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
陈香抬起头时,见展翼正满眼含泪的看着她,抓住陈香的手,全身颤抖却不说话。陈香看着少年此时满含期待的看着她。
陈香的手,被展翼紧紧握着,展翼看着陈香,突然皱起双眉,像受到惊吓,猛然推开陈香,慢慢退步到床边,道:“你不是!你不是元元!”
然后呆呆的敦坐下,双眼发直,却面无表情,陈香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心痛。
忽听门外有人喊:“娘娘,时间到了!”
陈香走到门口,回头看展翼时,他也抬头看着她,陈香转身开门出去,展翼一直目送陈香。
走出疯人阁,福娣等还等在门口,上了马车,继续前行着。
马车往静思庵去,一路上陈香突然思绪万千,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能怪皇上吗?皇上并不知道宋元元和展翼的恋情,可是悲剧还是这样发生了。
如今皇上却误认为是自己和慧王之间有染,这叫冤呢!确实论相貌,慧王的确令他一见倾心,但是她与慧王却隔着名分上的距离,后来对皇上的进一步了解,以及皇上对她的宠爱,他在心里确实一间爱上了这位皇帝。
如果是别的嫔妃,被传与人有染,她想,皇上是不会给她静思的机会,但是皇上却说要她在皇上与慧王之间选择,这种选择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啊!
“娘娘,静思庵到了!”马车停下,打断了陈香的思绪,陈香与福娣走下马车,只见庵前站满了素衣素帽的尼古,为首的一位,年纪稍长,见陈香下车忙上前迎道:“贫尼静思庵主持,参见贵妃娘娘!”
陈香见这个老尼姑虽然在礼数上尊她为贵妃,但是申请上明显能看出一股桀骜不驯,陈香想到,历代后宫妃子送到尼姑庵,都会被尼姑庵的长老恶整,这个猪看来就是这样的角色,她不会为难自己吧。
想到此,陈香并没有马上让老尼平身,对着她道:“您就是静思庵的主持啊,你可知道,本宫是皇上的贤贵妃,是到这里来静养的,就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本宫就是皇后了,所以,在这里的十天,就要烦劳主持了!”
陈香看着主持仍蹲着身子,心想,她的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才道:“平身吧!”老尼直起身子,道:“贵妃娘娘休息的屋子,贫尼已经准备好了,皇上已经亲自派人来招呼过了!”
陈香听了欣喜,心想,皇上招呼过了,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主持前面引路,陈香和福娣跟在后面,走到一座正屋前,一看大门,就知道里面的环境一定是最好的,陈香正要进去,住持道:“这里是贫尼的住处,贵妃娘娘的屋子这边请!”
陈香又想,也是,人家毕竟是住持,当然是庵里最好的房子,但是她是贵妃,一个在别的地方。
饶过正屋,来到西边一个柴房,住持请她身边的尼古打开吱呀作响的屋门道:“贵妃娘娘,这就是您的屋子。”
陈香傻了!怎么会这样?忙进去看,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户纸都是破的,福娣在屋里四处找,对老尼道:“只有一张床,那我住哪啊?”
住持道:“这张床还住不下你们两个人吗?先请贵妃娘娘整一下吧。”福娣道:“什么?我跟贵妃娘娘挤在一起睡吗?”
住持道:“静思庵不是皇宫,就连贫尼的起居都是自己做,贵妃娘娘入乡随俗吧。”说着,转身走了。
住持走了,陈香和福娣坐在这个简陋的屋子里发呆,皇上不是招呼过了吗?难道皇上故意要她吃些苦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