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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生委屈,这个傅绍清也忒不够厚道。
就算他不想被陷害,可确实也和人家好过一场。这种事情一个巴掌又拍不响,何况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也难怪顾璇婷气不过,要反咬他一口。自己铁石心肠,又何必拿我做炮灰。
我暗自腹诽,又摸了摸嘴巴,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我会赶紧忘掉的。”我见他亦是一副相当嫌弃的表情,仿佛刚才也是经过几番痛苦的思想斗争才下的嘴。便先开了口,省得被傅绍清认为我还对那个吻陶醉其中,回味无穷。
谁知他听了我说的,忽然就很生气,“有什么好委屈的。我亲过的女人多了,头一回见到这么矫情的。”
我不明白他气什么,该生气的我都没生气,思来想去,大概是还因为他很小气。
“半年前,福州战役。”傅绍清莫名其妙地转了话题,“战况惨烈,我方五千精兵只剩八十,为了冲破封锁线夺得据点,每一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们面对的是西国的坦克和枪炮,弹尽粮绝,唯以身体做盾牌。八十余人,无一人生还。”
他的眼神有一丝心痛,仿佛部下的死亡又在他眼前一幕幕放了个遍。
“死得是那样壮烈。”傅绍清停下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从前我不过只是惋惜,不过刚才吻了你,才让我切身体会了一把,视死如归的感觉。”
我想,若是有面镜子照照,一定能看到我额间三道黑线,竖得规规矩矩。
梧桐树上的麻雀扑打着翅膀齐齐飞走,叽叽喳喳好像在对我说,“哈哈哈哈哈他在骂你耶。”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正对着他清隽的脸疯狂吐地口水。
原以为他是真的沉浸于残忍的回忆之中,没想到是变着法儿地讽刺我。思来想去,不怼不行。
“那八十烈士要是知道,最为效忠的少帅拿他们的死开玩笑,会不会觉得为你坚守沙场是多么不值?”我憋出这一句。
傅绍清听了这话,瞬间变了脸色,他语气冷冷,“身为军人,将生死置之度外是在参军的那一瞬间就该明白的。战争残忍,死?最正常不过。”
我忽然也没了斗嘴的心思,心里一酸。
“能那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还不是因为上战场的人从来都不是你。”我对傅绍清说。
“如果哪一天京军败退到需要一位少帅在沙场抵御,我定抛开生死,与京军共存亡。”他的目光犹如阴厉寒气,“然而只要我还是少帅一天,这样的事就绝无可能发生。
傅绍清说我见识短浅,又说我讲话也无不透露着小家子气。他这般看不起我,我也不继续同他呆在一起。
祁悦好像整个人消失了似的,一去就再没回来。我又等了好半天,才见她从一辆车上跃下。
“不好意思哦,有点小事情耽搁了不少时间。”
我在心中几分庆幸,还好她耽搁了,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呀,这儿风可真大。”她招招手,“我们快上车,你穿得那么单薄,可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