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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只有诵经师傅低声念着往生极乐的经文,还有火炉里烧着的纸钱噼啪作响。隐约间我听见有马蹄声由远至近而来,紧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嘶鸣声,那声音很近,似乎就在府外。
未几,一个小厮由大门口一路跑来,边跑边喊:“大公子回来啦!大公子回来了!”
霎时间,有一道人影像一阵风一样,直奔灵堂,身后的小厮跑的气喘吁吁,脚下没注意,摔了个嘴啃泥。
那个人影无视众人,奔至灵堂口,扑通一声跪下,竟直挺挺的一路跪走到棺柩前,扶着棺柩似乎想要看清里面躺着的人,半晌,发出一声低沉的、压抑了许久的呐喊:“父亲!”
这便是我那个新婚之夜抛下我一走了之的夫君了,谢时垣。
许是着急赶路,日夜兼程,他身上穿的那件灰蓝窄袖袍子沾染不少风霜,背上挎了一个黑色的包袱,头发有些凌乱,额前披散着几缕碎发,但这并不妨碍他英俊、出挑的模样。
没想到我与我的夫君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父亲的灵前。
难怪京中有那么多姑娘要和他议亲,他长相确实很出众,浓密的眉毛,硬挺的鼻子,嘴唇很薄,面部线条像是刀塑一般,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够白皙。好看的男子我也见过不少,只是他是那种健康的肤色,一看就是在在战场中历练过的精干与强健。
谢时郢和阿观见状,立马一同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姑母也站起来,用帕子一边抹泪一遍哭诉:“大哥…大哥…时垣回来了,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啊…啊啊啊啊…”
我呆呆立在一边,此刻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和他们一起抱头痛哭?我做不到,也融不进去?
学姑母抹泪哭诉?我好像也哭不出来,关键是我没什么好诉的。
我默默走到灵前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
天光拂晓之际,姑母终于愿意去厢房休息,阿观也因为双腿不便,被婢女推了出去。
此刻灵堂里除了最外围的婢女仆从们,就只剩下我、谢时郢、谢时垣三人。
我们三人眼观鼻鼻观心,各自都默不作声。谢时垣自打回来进屋,就没朝我这边看过一眼,仿佛当我是空气。
谢时郢率先打破这沉默而又尴尬的局面。
他对谢时垣说:“兄长连夜赶路,可要先换洗衣服?”
谢时垣还是直挺挺的跪着,说话也很硬邦邦:“这点路程不算什么,平日里有战事,在马背上奔袭三天三夜的情形都有过。”
谢时郢别过头,隔了有一会儿,才听到他说:“兄长可知,一个月前我就开始往朔方去信,那个时候父亲已不能下床,若是兄长那个时候收到信就能赶回来,或许还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我在一边听到微微诧异,原来并不是半个月前才寄,而是一个月前就寄了,按道理收到信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难道说他有事耽搁了?
我悄悄瞟了一眼谢时垣,他双唇紧闭,喉头微动,神色似有懊悔之意。
“我赶回北边之后,恰逢西羌那边出了点小动乱,我过去探查了几日,回程途中,有信使禀报了来信,我以为……那几日事务繁杂,便未顾上,直到半月前又收到来信我才拆开来看,日夜兼程,终究还是没能赶上,是我的错!”
说完他朝地上磕了一个重重的响头,伏在地上,双肩剧烈抖动。
谢时郢少年心性,见兄长如此,声音里也带着哽咽:“兄长以为那封家书会像上回那样把你从朔方诓骗回来吧?时也命也,非兄长之过错。”
听谢时郢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上次大婚是老侯爷利用家书把谢时垣诓骗回来成亲的,难怪,他会当夜就要溜走。
也正是有了上次的诓骗,他才错过了一个月前就寄过去的家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能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因果吧。
杏姑端着一叠麻衣孝服,立在谢时垣身后,他还是直挺挺地跪着,沉默着,将自己与其他人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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