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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有 话慢慢说。”渔舟安抚道。
“宣府的大管家过来 了,外面都在传,说是公子被除族了。”大娘面色惊惶地道。
在时下除族 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凡被除族者大都是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削谱除族后便不再受本族庇护,人人皆可欺。
渔舟微微一惊,凝眉一思,却又觉得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以前宣竹被赶出宣府,族人给他留了一线生机,大抵是因为竹大少天资聪颖,年幼就有秀才之名伴身。如今宣策后来居上,一举夺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家做主的宣威岂会给宣竹活路,族人又岂能不对宣威父子心怀畏惧?
宣竹面色铁青,又惊又怒,握着药碗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接着“哐当”一声脆响,陶碗被他捏得粉碎,鲜血滴滴哒哒地落到地上。
倏然,面色由青转白,用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拊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丝血迹。
“大娘,快去请大夫!”渔舟扶着他急道。
“别去,不碍事的。”他扬起一抹倔强、却也虚弱的笑容,执拗地握紧了渔舟的手。
渔舟红了眼,她了解这种倔强,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仇敌看到自己脆弱一面的倔强,只能叹息道:“那大娘先去打盆温水,再拿些棉布吧。让宣府大管家先在客厅候着,我们过一会儿就去会会他!”
宣竹一动不动地坐着,任由渔舟慢慢地将刺入肉中的瓷片一一挑出,撒上药粉,慢慢包扎。这两日打击接二连三,让他疲惫地连扯扯嘴角都觉得吃力。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嗟来之食的岁月,内心苦得能流出汁水来,唯一不同的便是不再是一个人,自己有了个家,身边有了一双温暖的手。
渔舟轻声道:“宣府敢如此草率地做出决定,目光如此短浅,大概是走不远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笑到最后的才是胜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她的声音带着置身事外的冷冷清清,言辞也寡淡无味,却奇异地将勇气和温暖递给了身边的人。
“我知道,可是依然很难过。被除族者,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小舟,从今往后,我就只有你一人了。”他黯然神伤地道,“虽然我与宣威恩断义绝,可曾经对族人到底还是心存妄想。落第了也好,让我彻底看透了世态炎凉,不再心慈手软。过几日,我们家也挂上牌匾吧。”
“主院后面还留有一大片空地,我们将祠堂也一并建了吧。再过数年,我们且看看到底是哪个宣府厉害。”渔舟一边给他换外裳,一边淡淡地道。
“小舟,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了?”他急切地道。
“我哪能想这么多,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渔舟谦逊地应道,“当时留着那块空地,我不过是想着就算你一举夺魁,我们大概也是要从宣府分出来过的。没曾想,倒是在这时候用上了。”
“当日草图是我们一块画的,我却远远没有你想得周到,实在是惭愧。”
渔舟心想:“少年,你才十五六岁,还嫩着呢,能和我这样一个两辈子加起来都快四十岁的妖怪比麽?”
她不动声色地理好他衣领上的褶皱,倾身扣上玉带。渔舟给他换的这身衣裳,可是花了点心思的,料子看着是普通的丝绸,而他那腰间的玉带可是上好的南阳玉,色泽鲜艳,质地细腻,可与翡翠媲美。
身心疲惫地竹先生由着她折腾,又怎会注意到自己的腰带是否价值不菲呢?
“来者是客,别让客人等太久了,我们走吧。”渔舟催促道。
宣竹立刻打起了精神,端起了曾经宣阳城首富大公子该有的威仪,步履雄健有力,举止雍容尔雅,刻在骨子里的骄傲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了。
宣竹从容不迫地进了客厅,面无表情地在主位落座。渔舟跟在他身后,像灰扑扑的小厮,丝毫不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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