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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高考过去,今年已经是十八岁了,已经长成一个一米七的帅小伙了,不过这次是名落孙山,家里有喜的,也有大哭大闹上吊的,父亲则是大笑着说道,“看来我儿子真不是读书的命啊,要不是我门里有规矩,我早就收他做弟子了!”母亲则是从我二奶奶去世过后就变得不讲理了起来,朝着父亲大哭道,“你倒是不害臊,人家都在外面说自己儿子考上了某某大学,我们这败家子呢?”说着还冲我指指点点了起来。
听着父母的争吵,我只能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现在我的母亲变得不可理喻,如果你不去跟她说还要,你要是去冲她,那她就会盖过你,而且比谁都来劲,我们父子俩彼此都长叹一口气,看着不可理喻的母亲还在哭闹。
父亲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朝着母亲大吼道,“你看我这营生不也挺好么?一次下来一两千快钱!一月出去个五六趟就比人家死读书的白领都好了!”父亲不说话倒还好,他这一说,母亲更来劲了,“你做的是死人的活,碰的不巧遇上了厉鬼,可是要出人命的,难道你要儿子也去做这种生意啊!”
“得得!你去吵吧!”父亲一脸的无语,像卸了气的气球一样,母亲的无理取闹让我有些承受不住,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外奔去,这家里自从我高考过后实在没有安生过,母亲的督促声,父亲的不管事,让我整个头都大了。
来到村里,面对其他人的指指点点,我真的感觉无地自容了,不就是个高考么?至于这样么?我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躲了起来,暗自留着眼泪,其实我天生对音乐方面感兴趣,特别是每次周末父亲带我去丧事人家,我都觉得父亲的职业是神圣的,其实这次高考我是故意让自己名落孙山的,我自己都觉得没必要再读下去了,我一直静静的在角落里哭泣。
“萧萧!别难过了!”我的面前传来的是父亲那熟悉的声音,近几年他也老了不少,等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两鬓已经长满了银发,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雄姿英发的法师了,我像个小孩一样执拗的不肯回去。
“怎么着?晚上的法事不想去了?”还是父亲了解我,这足以吊起我的胃口。
我擦干了眼泪,“真的么?真的可以去?”我将信将疑的看着父亲,要是如今我去的话,肯定会触及母亲的精神的,父亲做了一个“嘘”的表情,暗自高兴的说道,“我们偷偷去不就完事了么?我家伙已经偷偷放在你二叔家了!”
“这次到底是什么仪式啊?”我好奇的看着父亲问道,他冲我眨了眨眼睛,“这次我们去参加一个大美女的夜烛(也就是出殡)”
“真的?大美女?是哪个村的啊?”我好奇的冲着父亲问道。
“隔壁村的小红,她上吊自杀了!”父亲对我说道,我的心一阵胆寒,这小红可是我们班里的班花,曾经我还追过她呢,可是始终没有音讯,听说她这次考试没有考中理想中的学校,难道为这她自杀了?
“走!”父亲强拉着我直奔二叔家,拿起东西就往隔壁村赶,此时太阳才刚落山,我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此刻已经六点多了,他家的灵堂已经搭好了,一具身材苗条的尸体躺在灵床上,边上还有两个女的正在痛哭。
从她们的哭声中可以依稀的听出她们如何如何舍不得小红,而且还哭诉了小红的命苦,似乎是她被男朋友甩了然后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这“哭亲人”真是好,可是听出一些关键的信息,看来父亲对付鬼摇铃也是那样的。
她们看到父亲来了之后,便停止了哭泣,走到父亲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陆法师,你来了!”父亲点点头,冲着他们问道,“你们这班夜烛谁来”意思就是这一趟法事的钱谁来,不外乎就是直系亲属之类的。
“是我来!”一个跟小红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走了过来说道,这是小红的亲妹妹,叫小柔,跟她的姐姐长的差不多,也是如花似玉,那小脸蛋和小蛮腰让人看了眼睛只发直,只是脸上的几摊雀斑让人感到是完美中的瑕疵。
“好,你跟我来!”父亲脱了外面的衬衫,里面还是那件长袍,他从黑匣子之中取出一张白纸,然后在白纸之上写上一些超度的经文,写道后面的时候问道,“闺女,你叫什么?”
“我叫黄小柔!”那女孩对着父亲说道,父亲在纸的最后面写上“黄小柔奉上!”然后将那张纸铺在小红的遗体上,这时候那些叔叔伯伯来的差不多了,父亲仔细的看了他们一眼,“老黄呢?怎么没来?”老黄就是黄叔叔,他是在父亲这几群体之中掌小锣和铜锣的。
“他前段时间脑溢血,现在还在医院呢!”一个苍老的面孔对着父亲说道,他是父亲的右手,是掌摄魂铃的,我叫他何伯的,父亲带着歉意回答道,“哎呀,看来我是欠考虑了,可是如今怎么办呢?”
“要不另外喊一个人吧!”刘叔说道,刘叔是左手,是掌敲木鱼的,父亲摇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了,最近的道士也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这儿,如今只能这样了!”他突然面朝向我,“萧萧,父亲不是把锣鼓的敲法交给你了么?今天你就顶上吧!”
“什么?我?”我惊愕有害怕的指着自己问道,这样的工作我只是在理论的阶段,还未真正经历过实战呢,父亲是教过我,可是真正要我去做,我可不敢,要是由于我的疏忽导致鬼摇铃,那我可承受不起。
“对啊!萧萧天生喜欢这些东西,今天就让他顶上,让他好好表现一回!”在一边的王叔看着我说道,他本来是坐在黄叔叔的隔壁的,看来今天我不上是不行了,但愿今晚不要鬼摇铃啊,我内心暗暗的祈祷道,虽说我的鼓法和铜锣的敲法都学的差不多,可是毕竟第一次谁都怕,而且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那好吧!今天我就试试吧!”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王叔把一个铁匣子交给了我,“这是你黄叔让我带来的,你试试吧!”可是接过了铁匣子,我的一犯难了起来,我全身穿的都是休闲的衬衫啊,他们都是白袍。
“不要拘于这些小节,只要心诚就行了!”父亲冲着我说道,有了父亲的坐镇,我的心踏实了一大半,我将黄叔的铁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红色的道袍,说实话,那也不是道袍,我看像是官袍,只有父亲的才像,我们穿的是跟明代的官袍差不多,通体都是红色,前胸后背都绣了一只仙鹤,头上带着的和父亲也一样,就是九梁巾,穿上这身行头,我拿出了手机,把屏幕当成了镜子,仔细的观看了起来,还跟一个道士差不多,而且还是父亲这儿最年轻,最帅气的道士。
父亲端坐在正坐的太师椅上,摇起摄魂铃,父亲重重的敲了一下八仙桌上的镇坛木,坐在父亲右边的河伯拿出大海螺,“呜呜—呜呜—呜呜呜—”的吹了起来,我的心忐忑不安的夹起小鼓和铜锣,只要何伯的海螺声停,父亲一敲镇坛木,那么我们这些就需要吹奏出声音来。
“啪”的一声,父亲的镇坛木重重的敲在八仙桌上,我颤抖的拿着鼓槌和锣槌敲击这小鼓和八仙桌上的铜锣,还真别说,我真有这方面的天赋,一开始害怕,后来渐渐的居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