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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眼睛时,便被眼前触目惊心的红吓到了,来不及呼救,我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呕了起来。淡粉色的纱帐被染成了猩红色,往常散发着脂粉香气的牙床,现在只余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床上躺着的付大人,赤身裸体,面色是死寂的灰白,大睁着眼睛,似有不甘,喉部皮肉翻开,模糊一片。
就在我试图用袖子擦嘴时,赫然发现,最可怖的事情,是我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尖刀!
我歇斯底里的尖叫引来门外付大人的侍从推门而入,当他们看见床上的尸首和我手中的刀时,二话不说上前便扭着我要送到官府去。我心中既惊且怕,“我没杀人,我之前睡着了,人不是我杀的!”可却没有人理会我苍白的辩解,我奋力推开扭着我的手,用刀划伤了另一个试图拦着我的人,不顾一切向窗户边跑去,若是官府不信我的话,硬是屈打成招,我还不如就此死了,省得挨酷刑!
纵身一跃时,我感觉自己像鸟一样飞出了窗外,这倒也算是自由的解脱了,来生只想做个身家清白的女子,再不入青楼。
没成想等着我的不是坚硬的地面,却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有淡淡的青草香,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我睁开眼,看清楚抱着我的男人,大概弱冠左右的年纪,有张清俊而轮廓分明的脸,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典雅之气,竟比楼子里最当红的小倌还要美上几分,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他把我放下,脱下外衣罩住了我。我刚刚只顾着看他,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身上只着了一条湖绿色的垫裤,藕色的鸳鸯肚兜刚刚不小心钩在了窗户上。
“姑娘发生何事?”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彬彬有礼的温润感,让我觉得很安全,竟险些忘记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
“站住!别跑!”付大人的侍从追了下来,上前抓住了我。
我祈求地看着那个英俊青年,“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答应下来了还是没有,就怕他答应了也无能为力,杀人案可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
等我再次挣扎着回头想看清楚他的时候,才发现他身边还站了个纤弱女子,刚刚竟被我忽视了。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倒不如何美丽,只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很吸引人,正在一瞬不瞬地望着我,颇有深意的样子。
“只是去周富家领委托银子,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等一下还要回家呢,啊,桃子~”善绫沫蹦跳着跑过来接过新鲜的水蜜桃,无意中瞥见莫钰良时一声尖叫,“小开哥!你的衣服呢!”
百里丛闻声从后堂跑过来,“乖乖的不得了,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去了这么久,未免也太激情了吧,世风日下啊~”百里丛说完摇了摇头,仿佛痛心不已的样子,还不慌不忙接住了善绫沫随手掷过来的桃子,“嘎嘣”咬了一口,“真甜~”
林花开笑的不怀好意,“确实挺激情的,女主角可不是我,是万花春满楼的头牌,够劲爆吧,艳福不浅呦。”
百里丛哈哈大笑,“可以啊,莫三少~一鸣惊人啊,早就看出来你长了张禽兽,不,是情圣的脸了~”
莫钰良无奈地摊手,“容在下先去更衣。”
趁莫钰良去更衣的功夫,林花开把今天路过万花春满楼时赶上的事儿讲了一遍。
“付大人让人杀了?!”善绫沫不可置信叫了出来,她又一次没控制好嗓门,把房檐下鸟窝里的鸟吓的飞走了好几只。
林花开揉着耳朵,“我早就想问了,这付大人是谁?
“付昕你都不认识?花开,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宋朝的人啊,当年的‘恭孝太子’事件多出名。”
林花开嘿嘿一笑,“善善,记这些东西太占脑,要是什么消息、八卦我都知道,要你何用啊,‘恭孝太子’事件是什么?”
“恭孝太子就是当年的许王,太宗皇帝的次子,当今圣上的兄长。醇化三年的时候,许王突然暴毙而亡。太宗皇帝极为悲痛,欲追加其为恭孝皇太子。此时许王的侍臣付昕上书太宗皇帝,说许王之死为其身边奸人所害,这个奸人不是别人,真是许王的爱妾张氏。据说张氏本意图毒死许王的正妃李氏,结果却误毒了许王,还说许王平时便纵容其小妾行凶杀人,甚至违背祖制安葬其父母。太宗大怒,处罚了许王的左右亲吏,绞死了张氏,掘了她父母的坟,使张氏全族被流放。太宗皇帝因此事厌弃许王,最终没追加其为太子,只以一品官的礼仪安葬。这个付大人从此步步高升,现为中书舍人,此次来杭州是为了省亲,谁成想竟然就这么死在这儿了。”
我跪在衙门的大堂上,头发凌乱,膝盖痛的要命,可最让我觉得难熬的,是手指间的剧痛,夹板每一次的拉扯都让我撕心裂肺的难受,“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杀人,大人明鉴啊!”
府尹张规全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知道他并不在乎我的苦痛,刚刚也没有认真听我解释,甚至从我进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这句话每天都有人重复,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烦是不烦,哪个犯人最后不是都乖乖认罪了嘛,再使点劲,我不信她不招。”
两边的衙役再次使劲拉扯,我痛的几乎要晕过去,随着我剧烈的痛苦颤抖,本就系的松松垮垮的腰带脱落了下来,两边的衣服肆意敞开,露出我洁白的身躯。除去那位公子给的外袍,我依然只着了一个小裤,狼狈如我甚至无法遮掩住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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