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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一帮子废物”,身着暗黄色便服的爱新觉罗·载湉,怒气冲冲的在东凉阁里走来走去,看到靠墙的博古架上陈列的瓷器古玩,一把将最大的一个景德镇官窑粉彩立人高瓷瓶拽到金砖地面上,咣当一声,硕大的瓷瓶倒在地上,摔得粉碎,溅起碎片很是有几片扎到下首跪着的鸡血顶戴、一品朝服的武官脸上,武官抖动了一下身体,还是没敢抬头。
载湉指着武官大声怒斥道:“大清花费数千万两白银,买了数十条兵舰,花大价钱留洋,就培养出你们这群废物,难怪朝廷里面都说水师靡费钱粮”。
“什么南明余孽海兵势大,其伪直隶水师就可与大清水师一战,臣请速增购英吉利最新铁甲舰两艘并各色配套武备,再行扩大水师员额,如此安心训练两载,方可与伪明海上一战”,载湉回身,拿起几桌上的折子,一把扔了出去,“恒武,大清养你们这么多年,就这么个畏敌如虎”?
边上候着的小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还是首领太监范长禄上前一步,以目示意边上安坐的醇亲王奕譞、恭亲王奕欣,一边尖着嗓子对小太监们嚷嚷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赶紧的,把地上碎片清理一下,仔细别扎着万岁爷了”。
然后又笑着对载湉说道:“万岁爷,你快坐下来歇口气,可别气坏了身子”,继而躬身搀扶着载湉回到正中的软榻上。
醇亲王奕譞咳嗽一声,慢慢的说道:“皇上,您且宽宽心,先让恒武起来吧”。
“良弼,听到醇亲王的话了吧,赶紧起来吧”,范长禄在边上搭话道。
醇亲王奕譞向载湉拱了拱手,又是咳嗽了几声,然后哑着嗓子说道:“皇上,上这个折子是老臣的意思,操之过激反而适得其反”。
这个时空早就有了变化,载湉不再是奕譞过继出来的,也没有个老佛爷压在头上,作为咸丰皇帝留下的幼子,在长兄载淳继位十三年驾崩,且无子女的情况下,四皇叔奕譞、六皇叔奕欣一力担当,将肃顺等当朝八位大臣下狱,力挺载湉上位,随着载湉年岁渐长,现在已经临朝视事。
可惜大清八旗已然糜烂,绿营南线防备还行,这陆上进攻就不指望了,继承僧王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青黄不接,荣禄主持的新军编练,尚未成军,缓不济急,刚好现在大清水师新建,朝廷中谈洋务、谈水师最是时髦,年轻的载湉更是如此,一心指望着能通过海军水师,能继承祖宗遗制,以海制陆,一统江山。年轻人么,首重军事,谁没有个热血的时候。
四皇叔醇亲王奕譞主管水师建设,乃钦差总理海军衙门主办大臣,主持海军一切事务,包括采买军舰,编练海兵,新建海军相关的轮船局、制造局、弹药局、兵器局、维修局。
六皇叔恭亲王奕欣,掌管洋务,乃钦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主办大臣,负责一切与洋人打交道相关事宜,手里掌管着招商局、铁路局、税关,以及各式新兴工厂。
两人作为眼界甚高的皇族中人,皆是一时人杰,权利极大,又相互制约,平日里少不得有摩擦,但在对南明一事上却同出一声,意见一致,海军水师要建,而且要大建,不建这大清就维持不下去了。
醇亲王继续说道:“恒武所呈折子,均为属实,尽管这几年伪明海军建设速度减缓,但老底子仍在,仅伪直隶水师就有铁甲大舰4艘,一二等巡洋舰10余艘,各色炮舰、雷击舰20余艘,最近传来消息说,伪明又开始对老旧的二等巡洋舰进行改装升级,若贸然挑衅,惹得伪明重新加大水师投入,恐对我大清不利”。
“醇王叔,现在伪明政体大变,朱氏暗弱,政局动荡,商人当道,武者人心惶惶,刚好是我大清动武的最好机会,若是错过了,恐怕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你看这海军水师缓急之间可有何良策”?载湉急切的问道。
“若是对伪明维持威压态势,现有兵舰足以,如与伪明争夺海上霸权,必须要在质上胜过,当前所虑,最大问题就是伪明的四艘铁甲舰,若是能有压制手段,尚能提一战,否则还是要向西夷采购铁甲巨舰,方为上策”,醇亲王咬紧牙关,还是折子上的老话。
载湉又看向恭亲王奕欣,问道:“恭王叔可有何良策”?
恭亲王听到此言,不动声色的用杯盖拨了拨茶水里的浮沫,然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道:“回皇上,老臣到是有上中下三个对策,不知道当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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