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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伤势居然恢复得异常迅速。又过了十来天,便可下床走动。我只是每日陪着他,将我所知道的,关于弑神帮的事情,断断续续讲给他听。再过了两天他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硬是说,要我每日在他床前照顾,心中不安。对我说,他要回到牢中。我哪里肯让他会牢中受苦?争执间,就推了他一掌,没想到,他体内竟然自然生出一股内力将我震了开去,倒在了地上。”尹红衣并没有说明这个“他”是谁,但丝丝和姚若玉都心知肚明,这个“他”就是司空启明。
“莫非,这时,他已找到续经接脉的法子了?”此时,丝丝已帮尹红衣处理好了伤口,坐在她对面,认真听尹红衣讲述。
“当时,我也惊得呆住了。一时竟然站不起来。他过来扶起我,向我道歉说,不是有意要伤我的。我逼他把话讲清楚。他才告诉我,他翻看了齐鸿鹄死前留下的一本秘籍。没有想到,上面正是些续经接脉,运行内息的法门。他索性试着着修习。内力真的便慢慢恢复了,经脉也运转如常。只是,还不能操控自如,这才伤了我。”
丝丝沉吟道:“家父曾跟我提起过,江湖中有这样一门秘术,是用来恢复受伤的经脉的。人常说,医生是救人难救己。这门秘术却是救己难救人,需靠受伤者自己修炼,方能恢复。而修习者经脉恢复的速度,也与本来的内力深浅大有关系。内功深厚者,恢复的速度便快。功成之后,经脉完好如初,内力还可能比先前更胜一筹。”
姚若玉不禁插嘴道:“这秘籍,给经脉受伤者练了,尚可内力更胜一筹。没受伤的人练了,岂不是要功力大增?”
尹红衣摇头道:“这并不是一门百利无害的秘籍。秘籍的第一页便写道:天目映月,传于有缘。经脉齐断,还可回天。得者须知,此功凶险。八脉无损,回头是岸。伤者得之,亦难万全。经脉逆行,枉死莫怨。”
姚若玉喃喃道:“这岂不是说,这秘籍连起来万分凶险,就连伤了经脉的人,都可能走火入魔而死?也就是说,这秘籍只是那些内力尽失者的破釜沉舟之术?”
丝丝点头:“是了,这就难怪此秘籍在江湖漂泊数年,居然无人因它成名。”
尹红衣轻叹一声,道:“这也许就是书中说的,有缘吧。冥冥之中,命数自有天定。不然,这书怎么偏巧便落在了司空少侠手里。他的武功又正巧在同一天被废?”
丝丝望着尹红衣笑道:“你救了启明的命。可,他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你,你没有生气?”
尹红衣幽幽叹了口气,眼中似隐隐泛出了泪光:“我救他时,并没有图他报答我什么。他是丐帮主,我是弑神妖女,本就不敢高攀,又有什么权利去埋怨他?他若是真的成了一个废人,我自然会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一辈子。可,可他恢复了丐帮帮主的身份,我再留在他身边,便只是个累赘而已。救他,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就算他一声不响地离我而去,我也不会怨他。”
丝丝第一次见到尹红衣是在丐帮大会之上,那时的尹红衣张扬、轻浮、傲慢、旁若无人。那时,丝丝万万没有想到,尹红衣会是个如此痴情的种子。后来,听说了弑神尊者从小受到的虐待,她终于明白了,尹红衣为何会是个如此痴情的女孩子。
从小得不到爱护,常年遭受逼迫的孩子,常常会走上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是,索性抛弃掉人类的所有感情,冷酷残忍,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第二种极端就是,将无处宣泄的爱慢慢沉积在心头,一旦找到了那个为之动心的人,便将沉积在心头的爱意无怨无悔地全部倾泻在他身上。尹红衣无疑便是后面的一种。她外表的张扬,自信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自卑。而她对司空启明的无欲无求,也许正源自她沉积多年的感情。
“可是你……你怎么又会想起来跑到少林寺来领死?”丝丝突然想起了这个话头,便问了出来。
尹红衣脸一红,道:“因为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丝丝和姚若玉心中一惊,均觉得,司空启明定是说了什么绝情的话,伤了她的心。尹红衣万念俱灰之下,才跑到少林来送死。
尹红衣看这两人的神色,居然显现出了扭捏之态,道:“你们想错了。司空少侠他是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