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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胡家也真是,怎么着这胡大也是种过童生的人吧,咋就能给人将女儿唬了去。”一个温顺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个尖酸的妇人自己不想直接说的话就引着别人说。祁天惜虚弱地躺在床上,夏日的中午空气格外闷热被子发出霉味。但祁天惜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她靠在布料粗糙的被子上悠然自在的听着院子里几个妇人闲扯。毕竟这是她现在唯一接触外界信息的途径。
“赵家娘子,虽说这胡大他识文断字的,可架不住人太老实,当年胡家分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是个不顶用的。虽说这胡家那二小子不错,可真赶上他重病。你说这婆娘儿子都病了,不买女儿拿什么看病。”一个声音较为尖细的妇人得意洋洋的回道。
“所以说这人读书也没什么用,这大女儿被骗到了那种地方。这小女儿还不得天天来咱这受这小姐的气。听说这胡二小子现在没日没夜的在镇上做工呢。”也就是说每天来这的小孩是她们口中胡大的小女儿,祁天惜不禁将有用的信息记在心里。
另一位妇人似是不赞成她的观点,语气中带着自豪的说:“秦家嫂子快别这么说,我们族里侯爷府上那位大小姐不也是读书吗?连皇上都说我们小姐蕙质兰心呢。”那些妇人想:你除了和人家同一姓氏外还有半文钱关系吗。
心里虽这样想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说。那秦家嫂子带着讨好的语气说:“那胡大能和大小姐比吗,我看那圣女也没小姐的菩萨心肠。”
“对对,前几日骍州有了斑疮,听说这大小姐不眠不休拜佛,还就让她想出了个法子。叫什么来着,我这榆木脑子可记不住呢。”另一个人迎合着。
“叫种牛痘,小姐说了不是她想的只是迷迷糊糊之间菩萨告诉她的。”斑疮,不就是天花吗?种牛痘亏她想得出来,可这男耕女织的古代又不是欧洲又能找出什么挤奶工呢。祁天惜细细思索着,如果圣女是一个教派的信仰,而这里有存在着佛教,人们的行为举止有很符合儒教。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多种教派共存的时代。
“说起圣女,这几日不是在我们邕州修行吗,我那丫头还吵着要去拜呢,你说族里有这样一位活菩萨,她还去拜什么。”一个妇人嗔怪道。引得院子里的妇人哄堂大笑。
一个正在衰败的教派,天花,当这两个词穿在一起一个奇妙的想法从她脑中穿过。
她吃力地挺起身来,慢慢俯下腰向床外探出半个身子伸出一只手在床下摸索着,当她摸到一个环状物是嘴角不禁裂开了个笑,左脸已经麻木但她并不在乎,她现在的样子活像个从地狱中爬出的女鬼,她将手抽出只见在她脏污遍布的手上赫然有一只金手镯,透过灰尘和脏污依稀还可以看出繁复的花纹。这是原来那个祁天惜再一次发怒时丢出去滚到床地的。因为她脾气暴戾有十分骇人,没人接近这床这镯子才没被搜刮了去。
“也算你做了件好事,还给我留了点钓鱼的鱼饵。”祁天惜喃喃道。
这一天日头稍稍偏西时,一个瘦瘦小小洗的发白的衣服上打满补丁的小女孩走进院子。那位秦家嫂子热情的说:“胡丫头来了,要不要过来跟嫂子吃点午饭。”
那小孩抿着嘴头都不回地走向熟悉的土房。妇人看到她这反应在她身后啐了一口“这小贱蹄子我一番好意她倒不领情。”说完转身回屋了。
胡晓喜从心里一边边的提醒自己我是来赚钱的不能闯祸。阿姐还等着她呢。她瘦弱的手抓着房门心想:这小姐平时对自己抬手就打的,这几日却什么都不做就是盯着她收拾真奇怪。不过这样更吓人。想着便将门推开了,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怪叫。土房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明明是夏日阴暗潮湿的土屋却让人生出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祁天惜倚在被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低着头走进来的小女孩。看着她轻轻将门合上。
“你阿姐好看吗。”祁天惜的声音很是微弱,毕竟再健康的人每天只喝稀粥也会虚弱,更何况她这个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这祁大小姐是想活活将她熬死。
胡晓喜听到这沙哑的声音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她也习惯了别人的冷嘲热讽了,她只是有点惊讶这位小姐怎么突然也说这种话来了。祁天惜看这女孩面无表情的收拾着破烂桌子,祁天惜并不着急。过了好一会当胡晓喜拾掇的差不多时。祁天惜轻声说道:“你认为有银子就能将你姐姐赎回来吗。”这句话用的是肯定语气。
那小女孩双唇紧抿着,手中的抹布被她揉成一团,许久她硬邦邦地说:“恩。”看起来是多一个字都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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