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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从现在起,你是我最宠爱的女人。”男人埋进她的发间,不紧不慢的说着:“至于你,傅芷荨,只是我妹妹。”
傅芷荨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只剩下呜咽。
乔暮终于挣脱了男人的禁锢,扬起笑脸道:“你说真的吗?我真的是你最宠爱的女人?”
“嗯。”傅景朝手指抚过她被吻肿的唇瓣。
“那我耍点小性子你不会生气?”她嗓音一贯偏柔,这会放轻了许多,显得软糯动听。
“不会。”
然后,乔暮弯腰从茶几上拿了一杯果汁,高高举起来,绿色的果汁顺着男人修剪整齐的短发流下来,经过深邃如琢的五官,棱角性感的下巴,打湿衬衣,再流进肌肉结实的胸膛,慢慢在白色衬衣上蔓延开来。
偌大的空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管家和几个女佣,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傅芷荨忘了哭泣,咬牙道:“乔暮,你疯了!”
管家和女佣也这么觉得,这个乔暮是疯了!
傅景朝有记忆以来,没有人敢这样挑衅过他。
几个女佣吓的不敢去看。
男人最狼狈的时候越少人看到越好,管家回过神来,把女佣全部赶下去,自己也赶紧离开。
伸手抹掉脸上的果汁,傅景朝唇片抿成一条直线,面上没什么表情。
乔暮没有逃开,她就这样站着,反而向他靠近一步,仰脸浅笑着看他:“你说过不会生气的。”
“还不至于,一点果汁而已!”他沉暗的嗓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瞳眸却如旋涡般深不可测。
乔暮没再吭声,她心里被利用的愤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无言。
女人,尤其是靠色相身体吸引男人的女人,无理取闹要有限度,显然她刚才有点冲动得过火了。
他和傅芷荨的关系一直处在地下,再好的感情也总想长相厮守,而他们一直分隔两地,总有一方会熬不住。
很明显他们在吵架或是冷战的期间,她要么配合他演戏,要么默默走开,这样强行加戏,只会让她从暗处走出来,真的变成这两个人之间的绊脚石。
谁轻,谁生,在傅景朝心目中不需要多说,她一时气愤做出的事,只有一个自取其辱的下场。
或者,她潜意识里就是想自取其辱,这样,可以逼他在傅芷荨与她之间做个选择,这一次,她输了,他一定会把她赶出去。
他的放手,对于她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景朝哥,快擦一擦。”傅芷荨抽了好多纸巾过来,贴心的给他擦头上脸上的果汁渍。
“我自己来。”傅景朝拧眉,避让开她的手,扯过纸巾动手擦起来。
即使被淋了果汁,也丝毫不影响他俊美的侧脸,以及深稳冷峻的气魄。
傅芷荨痴迷的看着他,想上前给他擦衬衣,又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不用。”
“景朝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傅芷荨眼泪又在脸上晕开,那清澈的眸子经过泪水的冲刷显得格外的无措,引人怜惜:“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不要把我推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傅景朝恍若未闻,微掀起眼眸,复杂的视线紧锁在移向门口的白色身影上,沉声问:“去哪儿?”
乔暮身影微顿,她不走难道还要这里继续看他们上演深情复合的戏码?
他刚劲有力的长腿迈向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嗓音低了几度,带满了凉意:“如果你现在从这里出去,那么你将会体验到我为了得到你,究竟能做出多少疯狂的事来。”
乔暮咬着唇,气得瞪他。
也就是说,他威胁她,是想让她继续陪他演戏?
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深吸一口气,她露出一个甜笑,纤细的手臂攀上男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抚上他刚毅深邃的脸庞,柔软的唇慢慢吻上了他的薄唇,粉嫩的舌尖调皮的一遍遍描绘着,像个恶作剧的小精灵。
她的吻很生涩,唇齿间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甘甜,美好得让人舍不得放开,想一直沉浸其中。
傅景朝黑潭的深眸看着吻他的女人,腮红晕染如火,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往下方涌去,呼吸变得粗重,开始化被动为主动,加重这个吻。
“呜呜……”傅芷荨手指放在嘴里呜咽着,眼泪打湿了手背,咬到手指快变形。
他们一次次吻在一起的画面像刺扎在心口,一点点刺遍她全身,无数个窟窿在外往冒血,血流成河。
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终于结束了这个的吻。
乔暮大脑混乱,没办法思考,身体软得不成样子,无力的靠在男人怀里,头顶是他同样急促的喘息声。
等她再去看,哪里还有傅芷荨的影子。
整个空间静悄悄的,只有地上分别有两滩水迹,一滩是之前她泼向傅景朝身上的果汁,另一滩看上去像是……傅芷荨的眼泪。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傅芷荨,心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吻着别的女人,恐怕也会泪流不止,痛苦难当。
乔暮耳边响起傅芷荨的那段哀求的话:“我们和好好不好?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不生气,不要把我推开,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这里面的信息很多,第一,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两个人在冷战,第二,他在逼傅芷荨向他低头。
这么说,在这段感情中,忍受不了分隔两地的人是他,而不是傅芷荨。
这个男人的对傅芷荨的感觉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浓烈,也是,她第一次威胁他,用的就是他和傅芷荨的地下情,漓城只手遮天的人物,竟然就那么乖乖任她摆脱。
乔暮暗自冷笑着,偏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傅先生,我配合的还满意吗?没什么事的话,我上楼了。”
说完,她提着裙摆挪步,还没等离开,便被男人拽进怀里。
她身体撞上男人坚硬的肌肉,像撞上了一堵钢筋混凝土的墙,疼的直抽气,“你刚才说过不生气的,现在秋后算账显得很没有风度不是吗?”
傅景朝手里捏着纸巾,扔进感应垃圾桶里,一手环住她:“到楼上去。”
她挣扎着没挣开,随着他的脚步往楼梯走,“傅先生,你这是想打我一通出气?”
越是有钱的男人越是有暴力倾向,小时候在乔家,乔元敬和简佩吵架,乔元敬没少动手过。
此时她被高大的男人身影笼罩,散发着冰寒气息,她知道在这个男人外表下藏着一颗冷酷无情的心,他像是真的会动手打她。
“我要是对女人动手,你早活不到今天。”他嘲弄的低头看着身上湿掉的衬衣,拥着她脚步不停的上楼:“陪我上去换衣服。”
房间窗帘关着,他走进去拿起遥控器关上窗帘,乔暮从他怀里挣开,瞥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分了,婚礼十一点开始,肯定要提前入场。
来不及了,她还没弄头发,也没化妆。
走开的步伐被男人拉住:“给我拿件干净的衬衣。”
她依言去了衣帽间,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的男士服装,无语的想,他帝都的衣服这么多,干嘛还让她千里迢迢的在漓城给他收拾行李,直接两手空空过来不就行了。
有点愣神,男人脚步过来,漫不经心道:“还要给我拿套礼服,就拿你从漓城给我带过来的。”
她转头,看着旁边他空空的行李箱,管家早就让女佣把他的衣服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橱里,这里这么多男士衣服,她哪分得清是带过来的。
衣橱里他的礼服颜色偏暗的居多,她凭着感觉拿了套白色的递上去,“呐。”
傅景朝挑眉:“你确定?”
“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还没化妆,还没弄头发,敷衍的又给他挑了一条领结:“这样可以了吗?”
他接过去,没说什么。
她就当他默认喜欢了。
不一会,浴室里传来水声。
她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吧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男人裹着浴巾出来,身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顺着纹理分明的胸膛在蔓延。
他手里拿着毛巾在擦湿漉漉的黑发,乔暮的梳妆台上的镜子刚好完全照出男人的身影。
隐约看到他精壮的上身背部有纵横的伤疤,下意识的转过身,这次她看得很清楚,真的是伤疤,看上去是很久之前的,有长有短,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看什么?”傅景朝唇角微勾。
她收回视线,坐回去。
他边换衣服边看她身上穿的白色礼服,又看了看在那几个整齐放在一起的礼盒:“我给你准备的怎么不穿?不喜欢?”
“不是。”她否认,平静的声音中有一丝僵硬:“太贵重了,不管是哪件弄脏了或是弄坏了我都赔不起。”
他擦完头发,往伟岸的身躯上套上干净的白色衬衣,骨节分明的手指系着钮扣:“这些给你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没有赔不赔这一说。”
“那也不行,我不能要。”
男人穿衣服的手微顿,眯眸看着女孩没有回头的背影。
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却让他觉得这个女孩身上有着许多不符合这个年纪的东西。
傅司宸说得没错,她阳光开朗,独立果断,看似一脸青春年少,身上却有股韧性,一股说不出来的倔强藏在骨子里。
看似,她臣服于他,但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距离,一种把他与她之间的界限分得很清楚的距离感。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乔暮说完,感觉到空气仿佛一阵停窒。
突兀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量迫使她转过去,下巴被抬起,对上男人深沉的面容:“刚刚众目睽睽之下用果汁泼得我全身都是,我没有跟你计较,怎么你反倒和我耍上了小性子?非要分得这么清楚?”
她歪着头,笑了起来:“傅先生,这是两码事,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不该我的东西是不会要的。至于你利用我去气傅芷荨,这就好比是演戏,你得先给我一个剧本,我才知道大致方向在哪里,才会知道怎么演。像你这样,根本不给我剧本,我只好即兴发挥,你应该庆幸,我泼你的是果汁,不是给你耳光。”
他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巴,沉哑的声线说道:“那我是不是要为你的精湛演技鼓掌?”
乔暮捕捉到了男人言语中的轻嘲,低笑道:“傅先生,你能讲点道理吗?傅芷荨是你的心上人,你当着她的面宣布你我的关系,不就是想让她乖乖就范吗?我当着她的面做些恃宠而骄的事,正好可以刺激她,替你达到目的……”停了停,她舔唇继续说道:“离她低头,你们俩和好相信不会太远,你说对吗?”
“呵。”他轻嗤,手指张开益发用力的捏着她的腮帮,捏到红唇变形,“这张小嘴还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她不敢动,就这样任他捏着,男人的脸渐渐靠近,吮住她变形的唇,狠狠的咬了一口,离开,“可惜,你自作聪明!尤其是在芷荨的事情上,明白吗?”
他什么意思?
是说她干涉太多?
要不是他,她用得着做那些事吗?
现在却倒打一耙。
“嗯,是我错了。”她推开他的手,顺从说道。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那是他和傅芷荨的事,她没必要花太多的时间在他们身上,她的身份已经暴露,等他和傅芷荨和好的一天,就是她得到自由的一天。
“这么快妥协,刚才那股子对着我又打又踢的劲哪儿去了?”他低笑着,伸手扣在她肩上,居高临下的看她,语气自然:“芷荨是我妹妹,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我既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再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时间不早了,你换衣服。”
乔暮抿唇看他,风轻云淡的笑,懒得拆穿这个男人的谎言。
重新回到梳妆台,她脸上的妆已经化好了,往唇上涂上唇膏就大功告成。
一回身,几米开外的男人换好了礼服,一身白色礼服被他演绎得完美无缺。
有些似曾相识。
她惊呆之下才低头发觉他身上的礼服与自己的白色礼服居然有着某种情侣款的感觉。
难怪当时他接过她递给他的礼物眼神有点奇怪。
傅景朝系好领结,手机在响。
他弯腰去拿手机的时候,乔暮拉开门走了出去。
傅景朝跟在她身后,边走边接电话。
罗泉在电话里汇报:“傅总,乔小姐八岁前的资料查到了一些,但是十六岁那年的资料几乎查不到。”
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高挑身影,脚步放慢,拧眉沉声命令:“那就先说你查到的。”
“目前查到的是乔小姐的母亲姓苏,叫苏璇,正是这次您的侄子傅瑾唯要娶的妻子,也是这次乔小姐为什么要参加婚礼的原因。”
“消息可靠吗?”
“可靠。”罗泉郑重说道:“乔小姐的父亲比苏璇好象大十几岁,他们是师生恋,两人当初是因爱结合,不顾家里反对,好象没有领证就在一起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一家三口很开心。没有任何先兆,乔小姐八岁那年苏璇有一天不辞而别,乔小姐的父亲找了很久,怎么都找不到人,后来一蹶不振,整天饮酒,喝醉了就跑出去十天半个月不回家。终于有一天,被人发现冻死在河边,乔小姐成了孤儿……”
乔暮走下楼梯,傅景朝没跟上来,她没等他,说好了今天去婚礼各自分头走,她已经网约了一辆车,就在离水墨公馆一百米外的大马路上。
提着裙摆走出水墨公馆的大门,一辆奔驰开过来,后座的男人面容阴暗寡淡:“上车。”
她继续往前走,车子跟着她保持速度。
傅景朝拧眉:“听不懂我的话?”
她停下来,无语的看他,低头取消了网约车。
等她坐进车内,他伸头揉了一把她的发顶,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总学不乖,非要我板下脸你才肯听话。”
这男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也是没谁了。
“别弄我头发,弄乱了我怎么见人。”乔暮撇唇拍掉他的手:“说好了分头走的,你这算什么?”
司机插话道:“乔小姐,傅先生吩咐过了,我可以提前把您放在酒店门口,傅先生从停车场的电梯上去,这样不会有人看见。”
乔暮:“……”
临下车前,傅景朝俯身过来贴着她的耳廓:“记住,别喝酒。”
她垂眼长睫,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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