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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呛得卢氏脸色煞白,崔老太君老泪纵横。
“忤逆不孝啊,呜呜,我那好女儿怎么养出这么不懂事的孩子?”崔老太君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啊,捶胸顿足的,就差撞墙上吊了。
锦心知道她一把年纪的人,确实不能气着,可越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越不能妥协,不然,日后卢氏蹬鼻子上脸地欺负她,她找谁给她做主去?
前世自己被卢氏设了局和人有染,也不见崔老太君为自己出来正名,不指望自己,能指望哪一个?
卢氏见崔老太君伤心痛苦,赶紧就跪在了老太君面前,倘眼抹泪,火上浇油,“老太太,媳妇在府上熬了这么多年,出了多少力,到头来,还被甥女儿信不着,我,我真是没脸见人了,不如死了算了。”
卢氏给崔老太君磕了一个头,爬起来就往炕沿上撞。
锦心在一边看着这出闹剧,只觉得好笑不已。卢氏寻死觅活地吓唬谁啊?要真的是那种心地正直的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赶紧把家产交给她就行了,做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无非就是不想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呗。
这副嘴脸,当真让人恶心!
见卢氏撞头,老太太身边的几个丫头赶紧上前拉着,纷纷劝慰着。
又有人去戳锦心,“大姑娘赶紧给二太太赔个不是,敢怕就好了。”
锦心才不会去赔呢,又不是她让她撞头的。
她只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卢氏上蹿下跳地闹腾,听着崔老太君儿一声肉一声地哭着自己的娘,锦心的眼眶也湿润了。
良久,卢氏一个人闹着也累了,没意思了,才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老太太,您可要给媳妇做主啊?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啊?自家亲小姑的孩子住在这儿,我这个舅母吞了她的家产,这样的话只要有一丝风声传出去,岂不是要了媳妇的命了?”
崔老太君估计也是哭够了,看着自己的媳妇悲怆欲绝的,不由得把那双红肿的老眼射向罗锦心,“看看你做的好事儿,你舅母哪点儿对不住你,你要这般作践她?将来你还要跟着你舅母过活,还不赶紧给她赔个不是?”
这意思,依然是要把她许给表哥安言了?
锦心不由苦笑,直直地站在那儿,一字一句十分清晰有力地从那两片粉嫩的唇瓣里吐出来,“外祖母,孙女儿是罗家的女儿,婚姻大事有罗家的人做主,不敢劳外祖母费心!”
其实锦心对崔老太君还是很有感情的,只是方才她说自己命硬嫁不出去那番话,还是伤了她的心。
在她眼里,她就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女,她出面才能让舅母卢氏勉强接受她嫁给表哥,对于锦心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如今锦心不仅不承恩,反而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罗家的人,甚至连亲事都不让她这个老太婆过问,崔老太君自是气得要命。
“好,好,真好!既然你是罗家的人,那我们安家养不起你这尊大神!卢氏,把家产交给她,从此,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这意思就是恩断义绝,没有瓜葛了?
锦心的心剧烈地抽痛了一下,抬起翦水秋瞳看着崔老太君,讷讷地喊着,“外祖母……”
她多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多么不想和崔老太君闹翻脸,可是想起前世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咬咬牙还是把心软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了。
“老太太,使不得啊,姑娘才多大,这家产要是交给她,岂不是打了水漂了?”
卢氏一听老太太发话,顿时急了,极力劝阻着。
“给她,爱怎样就怎样,只要打发她满意!”崔老太君显然气极了,压根儿也没有注意到卢氏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锦心倒是看清了,知道这家产怕是不会那么顺利到手,心又跟着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