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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正六年
北瞻国 翼城
呛了两口水,身体不停往下沉,魂飞,引魂阵起,魄散,必死无疑。
“魂”咒现,逝魂已归,破水重生。
傅家庄
呼吸声此起彼伏,吓得老中医提起箱子拔腿就跑,明明是死人的脉搏,竟然凭空活了过来,真是活见鬼。
守在门口的一个中年男人一把拦住郎中,“不知犬子情况如何?”
“活了活了,傅大人尽管放心。”郎中很是心虚,因为人根本不是他救活的,他的医术还没有到起死回生的地步。
“多谢您了。”傅光松了口气,“来人,带郎中去账房领赏钱。”
郎中一时受宠若惊,或许刚才是自己把错脉了,人本来就没死。
傅光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心中自责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孩子会有轻生的念头,幸好捡回了条命,不然他真是没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山水空灵,绵延不绝的绿意起伏跌宕,远方成群的飞鸟点缀起单调的长空,万里无尽,诗意横生。
一曲清脆的哨音响彻山林,灰色的信鸽盘旋了一圈稳稳落下,紫离亭动作轻柔地抓住鸽子,取下绑在爪子上的信筒,展开,信纸上只有两个字:速归。
他不禁叹了口气,看来是时候回家了,浪荡江湖多年,还是难逃命运使然。微风缓缓吹过,掀起他绿色的衣摆,混入浪叠翻涌的绿竹之间,融成一片,发梢被微微撩起,举手投足间,温润如玉,俊俏可人,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里屋,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一睁开眼又闭了起来,荒唐啊,有人在暗箱操作,竟敢轻易使用巫族禁术,违背了自然该有的法则,逆天而行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长孤行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还活着就只可能是一种结果,有人擅自运用“引魂秘术”将他复活,生死绝不可篡改,他不愿睁开眼,也不知如何面对。
虽然他并不想就这样离开俗世,但更不想用这种方式重生,他显然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引魂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带来不可逆转,也无法预料的未来。
他摸索着自己的手腕,上面果然有一个印记,这是引魂术形成的烙印,他的“引”会是谁?
可以肯定,能成为他的“引”,必定很在乎他,是生离死别也无法割舍的存在,也是长孤行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重生一世也想要见的人。
所谓的“引魂”不过是一场以命换命的豪赌,身为巫族长老的长孤行也从未使用过此等禁术,他深知成功的几率极小,差不多都是为此殒命的下场,毕竟能舍命换来的羁绊与执着,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再三思索之下,长孤行强迫自己睁开了眼,他看着手腕上的印记,泪止不住地往外涌,“魂”字俨然其上,但印记是黑色的,说明让他重生的“引”死了,那个人一定是长孤行非常在意也非常在意他的人。
“不……”长孤行泣不成声,究竟是谁,为何会这么傻?
巫族族长不可能对引魂之术坐视不理,说明这一切得到了族长的暗许,族长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心力将自己复活?唯有一种可能,巫族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了,不得不需要他的重生。
长孤行坐起身,擦干了眼角的泪,走到铜镜前,这张脸如此陌生,他有些害怕地抚上脸颊,少年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他以后会顶着这个人的皮囊过活,他又该如何面对曾经与自己相爱的人。
睿郎还会活着吗?自己的死必定让他承受了沉重的打击,他独自一人该如何面对这凄凉的世俗,失去自己的那天他又会哭得多撕心裂肺,伤心欲绝的共鸣让长孤行心痛不已,只求老天开眼,我多想再见他一面。
“小少爷,您可算醒了。”侍女端着汤药推门走了进来,却见着自家主子对着镜子发呆。
“这是哪里,我……又是何人?”
一问直接让侍女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少爷,您都不记得了吗!您还有哪不舒服?”
“不用惊慌,我只是还没有缓过神。”长孤行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他已经不是他们的小少爷了。
侍女放下汤药,回答道:“这里是傅家庄,北瞻翼城最大的钱庄,您是庄中最小的少爷,名为雪里,这个您还记得吗?”
“记得,现在是哪一年?”实际上长孤行全无印象,他的语气中带着急切,得先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西正六年。”侍女如实道。
他已经离开整整六年了,睿郎曾等过他七年,这次的永别睿郎会不会已经放弃了,长孤行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汤药我会自己喝。”
“是。”侍女愣愣地离开,怎么感觉小少爷变了很多。
长孤行又对着镜子发呆,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身一人,可一旦有个人不管不顾地闯进心里,还是会期许那个人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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