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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喝的话我就用嘴喂你了。”
自己究竟还在坚持什么呢?这样的人生已经可笑得不能再可笑了,无畏的挣扎就放弃吧。
帝释天再次将药碗递到墨焰唇边,用诱哄孩子般的语气道:“焰儿乖,喝下去你会好受些的。”
墨焰既没有哪里难受,也并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能治愈自己的药,却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将唇边的药喝下。
淡而无味,只是一碗水而已。又或者,是她的味觉出了问题。
可这些也都无所谓了。
“焰儿,对不起。”
道歉的话总是最容易的,不过是为了减轻当事人自己的罪恶感而已。
“对不起。”
她已听过太多的对不起。有真心,也有假意,唯一分不清的就是从帝释天口中说出的道歉。
也不仅仅道歉而已,还有她出口的每一句爱语。因为太过真挚,太让人相信,太叫人疼痛,所以真实得不切实际。
她若真的这样爱着自己,如同自己无可自拔的恋慕着她一般爱着自己,为何两人会是那样的结局?
她或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
“凝欢并不会改变人的本性,所以说,这不是帝释大人施展暴行的借口吧。”冷图茗的身上已越来越没有墨焰的影子,此时的她柔软又带着几分艳丽。健康的身体让她连最后一分冷清也消散了去,剩下的都是些看起来过于甜蜜的气质。
这样的变化无疑要归功于某位医官。
蒹虚放下手中在配的药,苦笑了一声问道:“那我又有什么差别呢?”
冷图茗很早就开始向蒹虚学习医术,如今也算小有所成。她翻了一页手中的医书,十分冷静的回答道:“自然是不一样的,那是我勾引得你。”
“在我看来,是一样的。不论是天人还是人类,都无法避免私欲。比起无欲无求,能够压抑**避免伤害他人才更值得敬佩。我终于明白为何凝欢会酿成悲剧,因为它不过是一种以爱为名却无限扩大自私的产物。”蒹虚用低得几乎叫人听不见的声音继续道:“帝释大人没有控制住自己,我也没有,这与外界的诱因无关。当然,我并不是在为我们辩解,错了就是错了。而且,不仅仅是在这一点上。”
冷图茗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用一种不很满意的眼神看向蒹虚,“我倒是对凝欢没什么埋怨,总得来说,我还是它的受益者。而且我很不喜欢你自比帝释大人,也很不喜欢你把她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
蒹虚叹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图茗,我们并不需要,也无法将大人与自身完全分开谈论。从大了说,帝释大人,须弥山以及我等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小处说,大人虽非完美,于我们都有不可磨灭的恩情。她的过失……与无法劝诫她,阻止她,或者想出更好的方法来避免她走上歧途的我们又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冷图茗虽不曾怀抱有自己的目的却也与任何一位忠诚于帝释天的臣属都不同。她对须弥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归属感,又因曾经太过在意帝释天而越发想要与之撇开关系。而蒹虚对于帝释天那超过常理的忠心,也叫她生出几分难言的焦躁。
总言而之,她是矛盾的。
蒹虚见她脸色显而易见的冷淡了下来,反而露出了安抚的笑容,握住她的手道:“你也不用想太多,以后总会好的。”
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她是明白冷图茗别扭的性子的。若非在意与担心,她也不会展开这样的话题。与很多人所想的,冷女官不会看气氛不同,她其实相当能察觉当下的氛围。
只不过不知是天生性情还是后天经历造成,比起顺着氛围说话她似乎下意识的更喜欢叫人难堪——尤其是对待特定的人。帝释大人很不幸,是其首当其冲忤逆的对象。虽然身份摆在那里,冷图茗注定讨不了好,倒也确实能偶尔膈应一下某位大人的。
蒹虚明白,这必定不是出于厌恶。
冷图茗的神情很快又柔软了下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擅长应付这位医师,此时便也只能不满的咕哝几句了。
这一日可算是忙坏了善见城众人。前一日大人与王妃那打得有点过火的妻妻矛盾弄塌了半个胭脂舍,这便要修起来了。
最忙的自然还是蒹虚。除了帝释天与墨焰的事,今日她娘那边不死山的狐狸小公主还要过来例行治疗。倒是小狐狸的那位是望天仙君,蒹虚倒也生出几分希望她能劝诫劝诫帝释天的心思。
本来怜玉神君该是最好的人选,可惜她如今也是自顾不暇。
只话不能明说,又不好说自家大人的不是,蒹虚从斯生对潋滟的态度上也着实看出来这位不是个那么伶俐的。
到底只能听天由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隔了那么久真是不好意思。这里与弟媳中蒹虚所言有所差别的地方,大家就都当做是蒹虚为了保全帝释天名声半真半假说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