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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飞升、仙图永固;
玉璧重临、万千劫数。”
石道人的话这时在耳边响起,手中的玉璧也泛出轻淡的紫光,乍明乍暗,与紫宸殿底的真气一齐呼吸,牵动着自己的心神。
叶秋忽然明白,青云宗之所以重要,自己之所以出现在紫宸殿附近,都是因为现在的紫宸殿,当年的天枢台,是自己在凡间的最后一站,从此以后,自己就告别了凡界,成为大自在的天仙。除了这里残存的真气,自己已经彻底根绝了凡尘。
这时再看到凡人与仙界相隔而望,朝生暮死,仅仅一甲子的生命却要承受那么多苦痛,感到深深的悲哀。
师父最后这句话让他深深震撼,忆及了前身若干世的同感,这是真真的芸芸众生之间的兔死狐悲!
……
何虚清修为远不及彭虚龙,这时心底腾起一股怨毒之气,大声道:“众弟子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继承宗主遗命,人人不忘成仙,从头开始,一步踏出一个脚印,无论转劫十世、百世,也要修成真仙!让他们看看,我青云弟子绝不忘记今日耻辱!”
众弟子对彭虚龙的绝唱也是同情同理,人人对镇元大仙的霸凌十分痛恨,暗暗发誓一定要修成真仙,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仙狂!
何虚清与彭虚龙平时最为知己,就算方才没说,他也知道彭的心思,这时舒了口气,稳稳坐在右弼台侧小石狮上,对叶秋说道:
“叶秋,无论你与青云宗有多少渊源,终归已是过客啊……现在,满天下玄门都认定你是‘中黄异人’,你的到来已经带来了‘仙凡古劫’……他们虽然暂时不敢动你,但终究会有一天忍不住的。我青云宗已因你而遭大劫,已经不可承受了。师叔,师叔只好对不起你了。明天,我要驰书天下玄门,将你逐出师门,才能保我青云宗不灭啊!你,你能理解师叔的心思吗?”
叶秋当然很清楚——
这些人都是因为想探查自己的真相而来青云山逼宫的,镇元大仙甚至还冒险进入了禁地。只要自己留在青云山一天,这里就永无太平之日。
这场崩裂来的正是时候,这些玄门大佬的心思也非常合理,自己是最可怕的“仙凡古劫”的应运者,是属于整体运数的,那就跟青云宗无关了,只要自己离开,青云山虽然萧条,却也能有个安生。
“宗主师叔,我,我对不起青云宗……”
“徒儿,不,少年人,别这样想,你跟我青云宗大有渊源,彭师兄跟我早就讨论过多次了,你师祖也有交代……这是青云宗的命数,我们成了第一个应劫者……呵呵,其实这样也好,我们也可以太平很久了,名声陨落之后,正是我们发奋修行的大好时机。你,你收拾一下,择日就下山去吧。若有什么不利,仍可回山!”
“多谢宗主师叔!”
叶秋这回是真的感激涕零。
……
何虚清当即带领弟子动手搭建茅屋,杜虚静、蓝虚真、沈虚灵三人一念野心,闯下了那么大的祸,也不敢再有任何不恭,一时青云宗反而空前团结,人人发奋图强,哪里还有半分衰相,完全就是一副兴旺之兆。
叶秋心想自己只要还留在此地,大家都会心有芥蒂,当夜便收拾好行囊,轻轻敲了师姐李玉琼的独立小院。
嘎吱一声,星辉漫天之下,李玉琼英姿飒爽的气质之中,也透出种种婉銮,扑哧一笑道:“叶师弟,你今夜就要走吗?”
“是啊,我,我只要在这里,大家都会不安心的……”
“哪有啊?你又不是妖怪!”
“呵呵,他们都说我是‘中黄异人’,跟四方的那些妖怪是一样的。”
“呵呵,你别信那些人胡说八道,他们都是找个借口而已……你,你下山后去哪里呢?”
“我,我是个人见人怕的瘟神,还是远远躲起来吧,换个名字,换个身份,先瞎混着吧。”
“哈,那也蛮好玩的不是。唉,别丧气了,有空你就偷偷跑回来吧?师兄们都不会嫌弃你的。”
“好,我,我就走了……”
叶秋深知她出身北州豪门,自幼就被师父发现带来青云山了,且心志坚定,从此一心一意修仙,从来不为男女之情所误,便也不愿说太多话,黯然垂头而去。
刚走了几步,却听李玉琼喊道:“叶师弟,等等。”
她忽然跑过来,两手一伸,眼中狡黠一笑,说道:“你猜,这是什么?”
“是……我猜不出。”
“啊哈,你看!”
玉手之中竟是一只白玉蝉。
“叶师弟,送给你吧。”
叶秋笑了出来,接过来一摸,只觉温润透凉,还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心想:若不是修仙,就完全不同了。
“多谢师姐,什么时候我路过青云山再回来看你”
“嗯,嗯。”
……
叶秋本以为会毫无所获,却不料还有这番意外,当即背起行囊下山,刚出了四殿贞济殿,就见十一个师兄已经笑吟吟地守在殿外。
成玉奇哈哈笑道:“叶师弟,我们相处三年,却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位大大的上仙。我们这些人还修什么修啊,跟着你混就得了。”
“哈哈,大师兄,各位师兄,多谢相送!”
桑玉昆年纪跟叶秋差不多,过来拍拍他肩膀,笑道:“叶秋,你修成了神仙之后可别忘了我们啊?”
他对叶秋最服气,很早就知道这个门外师弟有着不同凡响的仙缘,这话倒不是客气。
叶秋笑道:“小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会修仙啊?连调息都不会,这一生快快活活过掉就好了。”
众人一齐哈哈大笑,但却始终有一层淡淡的悲伤笼罩在残垣断壁之间。众人一直相送叶秋出了山门,才远远挥手告别。
叶秋大为伤感,两行清泪怔怔流下,心想经过今天的大劫,原来的种种嫌怨反而是一种缘分了。
……
这一场告别虽然情真意切,人人抛弃前缘,但宗门陨落已成事实,大家都没有相互责怪,甚至还有一种奇特的谅解,但,这却是建立在巨大的悲哀之上的。
无论是师姐李玉琼,还是师兄成玉奇、桑玉昆,言笑之中的眼睛里,都隐藏着深深的悲伤,那是一种彻骨的对仙界的悲观和失望,师父临终前的呐喊,是对天道不公的怨望,也是对劫数难逃的悲叹……
独行在星辉漫天的山路上,叶秋忽然悲从中来,回想自己三年的奇特经历,念及自己仙凡难辨的身份,竟是仙也仙不得、人也人不得,不仅时时处处不得安宁,徒然给人带来灾祸,还连寄居之地都没有了,一时种种悲伤狂涌,一路清泪涕零,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都是从未有过的……
次日到了青阳,雇了马车来到大河边,已是黄昏时分,正要觅船乘船直下,却发现似乎误入歧途了——原先的岐阴镇竟找不到了,沿着岸边竟越走越是荒芜,两岸远处,入夜之后只略微有几点灯火,全然不是当日的摸样。
一时岐路悲怀、浩叹连连,望着茫茫河水、泛起悲愁浩荡,不觉久久伫立……
“不问天地事、
蠢然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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