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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见李平虎背熊腰,面目凶恶。吓得一句话不敢多说,赶忙开门放他们出去。
许奉前脚刚踏上门槛,突然回过身对店主嘱咐道,“你就在这里守着,我们去去便回!”
韩昱见他吓得实在可怜,笑道,“不必了,你只需竖着耳朵听我们回来叫门就是了。”
屋外寒风阵阵,雪下的足有半尺深,天空兀自落着鹅毛大雪。街道上,早已没了先前热闹,具是黑灯瞎火,安静的令人有些发毛。
李平前头领路,三人踏雪走了许久方才在处僻静之地,见着一间闪着灯火的破茅草屋。
“应该是这里了……”李平回禀道。
韩昱刚要上前推门,却隐约听到里头传来凄惨的哭声呜咽,仿佛还在喃喃诉说着什么,听得不是很清楚。
许奉赶忙疾步上前,却发现门也没有闩上,轻轻一推,伴随着吱呀一声,三个人便挨次闪了进去。
刚进屋,韩昱便惊呆的木立当地——眼前分明是一副活地狱景象。
狭小的屋子空荡荡的,炉烬灰灭,冻得令人直打哆嗦,从门缝里飘进来的雪铺满了薄薄的一层。
顺着哭声,韩昱见一个六十多岁上下的白发老太太,守着惨焰幽幽的烛台小灯,趴在烂木板床上,已经哭的面目虚肿,声断气咽。
而那板床上直挺挺得横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尸体,姣好的面容下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衣服早已被扯碎的撕烂,嘴角边、身体上具是血迹抓痕,死状尤为瘆人恐怖。
看着眼前如此凄惨景象,韩昱从心底里打了一个寒颤。自己常说手上沾满了鲜血,日后必会下地狱万劫不复。可是如今见了这人间的活地狱后,韩昱面色惨白的差点倒栽当场。
那老太太听见有人进来,抬起干瘪皱得核桃壳希望的脸,死死盯着眼前三个衣着华贵的人。先是呆滞的像块木头一样毫无表情,忽然却又爆发出一阵哈哈嘿嘿的傻笑,“你们又来了?你们赶紧看看还有什么那拿走的,就都拿去吧!把我也弄去糟蹋吧!哈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又是呜咽的嚎啕痛哭起来,“哎!我这可怜苦命的女儿啊,还没嫁人就被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畜生糟蹋弄死了!!!!”
“大娘……”韩昱强忍着酸楚,头皮一阵发麻。
自己征战多年,手上沾满了无数士卒们的鲜血,却也没有过今日这种恐惧中带着透骨彻肤的感觉。
韩昱使劲平复下情绪,轻声说道,“您……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孝之啊……”这位身经百战,鬼谋善断的大将军不知怎的竟不住发起了抖。
他想进前安慰,可见到高凡母亲晶亮的目光后,又畏缩地退却了。
李平认出床上横躺的尸体正是高凡的小妹,上前小声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家中不见您的儿子?”
“儿子?”老太太突地又嚎哭起来,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只剩下双手抽搐着在空中厮打着大叫,“我儿子恐也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我的儿子啊!”
此刻高凡的母亲早已经遏制不住自己,发了疯一般在床上跳起来,在自己女儿的尸体旁边颤抖着、抓挠着,嘶哑的声音越嚎越高。
韩昱再也不敢听下去了,偷偷的丢了一贯铜钱放在老太太的床边。
李平也惊地向后一个踉跄,赶忙扯了扯韩昱衣角,拉开了门便闪身出来。许奉虽也是当世名将,杀敌无数,却竟也受不了眼前的景象,脑子里不自觉的闪现出了昔日文相定被夷灭全族的场景,慌忙也跟了出来。
韩昱逃回街上,兀自砰砰心跳不止,心有余悸的见身后李平、许奉后,连连摇头道,“那该死的冯泰,所犯累累罪行真是罄竹难书!凌迟活剐都不足以偿还所犯血债!明日咱们想办法在多凑点钱财,让李平以高凡朋友的身份周济下他的母亲!”
三个人沉默不语,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店,柔软的雪在脚下发出吱吱的声响。一阵啸风卷起雪尘扑面而来。
许奉打了个寒颤,昔日越国文相定全族惨死的场景历历在目,不由地放缓脚步,按剑四顾,走到门前。
许奉借着屋檐下昏黄的亮光,忽得看见一小片殷红的血迹渗透在雪地中,当即双臂一摆抽出配剑,大喝一声道,“子元,保护好大将军!”
说罢,先行一个箭步腾身跃起,双腿铆足气力地将店门“砰”的一声踹的稀烂,破碎不堪的店门朝内散落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