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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的晴空说变就变,当乌云将最后一抹阳光也从沈岳之的太阳镜上遮去之后,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新兵,怀着紧张又激动的心情严阵以待。
“雷暴中心的风力将达到74节。”石头看着雷达,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沈岳之在心里大致换算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脸色都白了几分,“那相当于时速140公里,13级的大风。”
13级风是什么概念?10级大风就能将大树连根拔起,12级以上的风被称为台风或者飓风,在陆地上极为少见,在海上碰见了,则是每一个船员的噩梦。
梦幻岛号是老式的x-562帆船,玻璃纤维船体,长17米多,宽近5米,吃水不到3米,出行不久便遇上这样的大风,简直是倒了血霉,没有人知道究竟能不能挺过这个坎,可是风暴来得这样快,就算他们想要反悔求援也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死扛。
乌云将天空蒙得严严实实,仿佛几块狰狞的黑灰色大石头,彼此间密不透风地碰撞拥挤在一起,不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梦幻岛号逐渐接近红色预警区域,风力几乎是在几分钟之内,从25节攀升直74节,帆船在十几米高的巨浪中颠簸,弱不禁风得像一只随时会折断翅膀的小鸟。
沈岳之那架在脑袋上的价值不菲的太阳镜几乎是瞬间就被风卷得没了踪影,抱着头大喊:“快,留一个人掌舵,其他人去把帆绞住!稳住船,不能让风浪把船吹得偏离航道!”
石头最先反应过来,几步冲到主桅下,拉住控帆的绳索,他虽然壮实,但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远远不够,期间还被船带得摔倒了,手里的绳子好巧不巧地绕在沈岳之的脖子上,随着帆船的一甩,险些把他勒断了气,要不是乔楚及时赶来,一把将绳子解开,沈岳之八成就要吊死在桅杆上了。
“对不住!”石头吓得脸都绿了,不停地跟沈岳之道歉。
沈岳之咳嗽得惊天动地,忙摆摆手,示意石头不用管他,继续去控帆。
小沈毕竟还是个孩子,被这阵仗吓得快尿了,团团乱转地看顾着几台固定在甲板上和船舷上的摄像机,一会儿怕这台掉进水里,一会儿又怕那台被海水打坏了,甚至为了挽救一架高清设备,差点把自己掉进海里。
“你掌舵,其他不用管!”
正当小沈像个小猴子似地满地乱爬,后脖领一下被人提了起来,几步就将他丢进了控制室。
乔楚砰地一声将控制室门关上,下了身为船长的第一道命令。她又迅速奔到甲板上和其他人一起拉住绞索,努力让帆顺着风,并通过无线对讲告诉小沈,让他朝逆风的方向开船,这样两股对峙的力量彼此制衡,船才不会被掀翻。
雷电交加中,帆船开始过降雨锋面,倾盆暴雨砸下来,恨不能将甲板砸得千疮百孔,几个在拉帆的人很快成了落汤鸡,却丝毫不敢懈怠。
这时,乔楚手上的绷带就显示出作用来了,因为拼了全身的力气去拉绳子,还要对抗大雨,几乎等同于一个人体重的摩擦力很快将沈岳之和石头的手心磨破。
他们两人此时心中无不懊悔。早知道就应该听船长的话啊,为什么要逞英雄,觉得手心柔嫩的只有女孩子呢?他们男人的手也是一朵不堪□□的娇花啊!
埃蒙德虽然是名义上的船医,此时也尽忠尽责地履行起一个水手的义务,拼命拉着绳子绞住帆,他不知道旁边两个男人此时的心声,趁着风力小了一点,抽空抹把脸,不知死活说了句:“啊,幸亏船长让我在手上缠了绷带,又不打滑,又保护手,真好。”
沈岳之,石头:“……”
所以说一个人被大家欺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有些人就是生来欠打的。
大概是沈岳之想要送给埃蒙德一个死亡眼神,回头瞥了眼,结果目光直勾勾钉在那立于风雨瓢泼中举着摄影机的宁勋身上,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卧槽!宁勋你是脑子有毛病么!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拍!”沈岳之崩溃了,也顾不得风流高贵的世家公子形象,脖子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无论身处何处,都要将最惊心动魄的画面捕捉下来,这才是极限纪录片的真谛。”宁勋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姿势用脚勾住船舷,又把绞帆绳索往自己腰上绕了几圈,就这么将自己堪堪固定住,开始专心致志地拍摄。“你听说过那个为了拍摄狮子张口的一瞬,宁肯让狮子咬掉头的那个伟大的摄影师么?”
“我去你大爷的!”沈岳之要被气疯了,恨不能化身疯狗立刻扑上去咬死这个脑残。“快他妈过来帮忙!”
鸡飞狗跳的一船人总算得到老天垂怜,活着离开了雷暴中心。
当海面终于回归风平浪静时,已经是日落时分。除了乔楚,所有人都面如死人,横七竖八倒在甲板上起不来了,就连石头也未能幸免。
“船长,船长啊船长啊船长。”沈岳之四仰八叉躺着哼哼,被宁勋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
“你嚎个屁啊。”
埃蒙德泪眼汪汪缩在一角,跟老母鸡抱窝似的,不停在胸口画十字,向他的主祷告。
小沈裤腿不知在哪里划了个大口子,像破布片一样垂着,他也顾不上,兀自去检查甲板上的摄影器材,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几号机出了什么问题,几号机又被卷进海里了,摇身一变,成了个祥林沈。
直到乔楚从储物仓出来,几个受了刺激的人才算真正恢复正常,小鸡崽一样围拢到她身边,一个一个从她手中接过刚烧开的热水和干浴巾。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埃蒙德嚎了一嗓子。
“上帝呀!幽灵船!我看到了幽灵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