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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闻之不解,再度向司徒镜望去。
司徒镜额下青筋隆起,对二人吼道:
“那番榴枝燃起之烟有剧毒,眼下正值东南风起。你挡住东南之风,毒烟不就灌进隘口了嘛?
蠢货,还望着做甚?还不速去?逼我拔剑斩人不成?!”
说着,司徒镜已然拔剑起身,大都督罗信与大司徒吴华立时跳起夺门而出,作鸟兽散。
罗信、吴华出得司徒镜府,仍能听到身后司徒镜的叫骂之声。二人相视一笑,各自行事去了。
中州,赵国。
王都云裳,纳兰家府邸。
纳兰家府邸占地方圆八十八里。亭台楼阁,湖池水榭一应俱全。四时更替,处处为景,美不盛收。
纳兰家府邸素有赵国小王宫之称。赵王对纳兰家的宠信可见一斑。
纳兰台头戴银兰望月冠,身着紫华流彩银缕兰花月袍,外罩云纱。脚踏月白靴,暗绣兰花。凭阑立于纳兰家九层兵楼的百尺瀚海澜台之上。
半扎半束的青丝随风轻舞,欣长的身形,清逸俊秀的五官,自带一股令人心动的儒美。无怪世人常言,澜台公子纳兰台,独得儒家美姿然。更兼其少年得志,九岁封大都督,领大将军印。如今虽未及弱冠,却实已是赵国真正的王下第一人。
霓裳公主赵霓裳立于一旁,看着眼前这独得儒家之美的翩翩公子、儿时玩伴,心中百味杂陈。
赵王一向急于促成二人婚事。赵霓裳于中州,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算得是国色天香。赵霓裳长纳兰台两岁,心中自是极爱慕纳兰台的。可纳兰台却只将她视为青梅竹马的好友、玩伴。
赵霓裳理了理思绪,行至纳兰台身侧笑道:
“许久不曾上你家这百尺瀚海澜台了呢!”
纳兰台嘴角微微勾起,好笑道:
“你一向畏高,儿时诓你来此还哭了鼻子。有事便说吧。”
赵霓裳被噎的不轻,转而调笑道:
“昨日是你十八岁生辰,我父王为你王宫设宴,百官齐至。你双亲、叔父、及兄弟姐妹尽皆到场,唯独不见你。后知你去了春华楼喝了一夜花酒,还留诗一首。
谢丞相闻知此诗,亲笔抄录下来挂于家中。大赞此诗不输南书赋的《琼天凉词》,我父王竟也深以为然。‘澜台公子’果然才高八斗,风流倜傥。小女子真的拜服了!”
说着,赵霓裳还真与纳兰台行过一礼。
纳兰台略有几分窘色,抬手摸了摸鼻子。呵呵笑道:
“呵呵,酒后胡诌,酒后胡诌。”
赵霓裳金钗粉面红罗裙,玉裳微动紫兰香。凭阑远眺,怅然轻道:
“
云裳城里见仙容,春华楼上月华浓。
醉入瑶台应是梦,玉壶光转赏娇红。
确是难得一见的好诗,你当真喜欢那春华楼的月华浓么?”
“我要娶她为妻。”
纳兰台同样望向远处,仿似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赵霓裳只觉得五雷轰顶,肝肠寸断。她太过了解纳兰台,纳兰台说得出便做得到,而且无人可阻,便是她父王也不行。
‘我赵霓裳,堂堂赵国公主。竟比不得一青楼女子?!呵呵!她为妻,我却连一个做妾的机会也未必能有。’
澜台公子,纳兰台此首《春花楼赠月华浓》为赵霓裳所记。后收录于东朝诗集《朝花夕拾》之中。
赵霓裳稳住心神,岔开此事不提,强颜欢笑道:
“我叔父昨日鸿书有提,只待呼延集引军再攻,必斩其于马下。届时要以宋国大将军呼延集的首级相送,补作你的生辰贺礼。”
纳兰台纤指轻叩阑干,随意言道:
“我今早已命人传书赵阔,命其引军撤回邯郸城内了。”
赵霓裳奇道:
“我叔父连战连捷,那呼延集损兵折将不得寸进,何故退军?”
纳兰台捋了捋额前半散的青丝,神情自若道:
“宋国大都督罗信与大司徒吴华已去过了司徒镜府上。赵阔那箭石一线天之阵徒有其形,阻一阻呼延集尚可,如何挡的住司徒镜。走晚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赵霓裳秀眉微蹙,面露忧色。
“那司徒镜于宋国有‘庙堂悬镜’之称,确是当世少有的厉害人物,赵国上下也唯有你可与之相斗。”
纳兰台探手空中,任微风浮动云纱紫袖,修长的手指随风缓缓律动,似在戏弄指边流过的清风。自负轻笑道:
“有我纳兰台在,邯郸,他司徒镜拿不走!当世少有的厉害人物?呵呵,少有么?那东方玄便胜他一筹。
我纳兰台真想与这千古兵家东方氏的麒麟儿斗上一斗啊,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授奇才,当世兵家!”
赵霓裳爱极了眼前这儒美绝世,凭阑戏风,神韵独超的儿时玩伴、澜台公子。心中难免又生苦涩。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