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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江宁终于停下来,似乎饶有兴致想和AI聊上两句“难道陈博士还给你设置了‘怀疑’的程序么?”
“我有如今人工智能所能拥有的最完备的数据库。”AI少女面无表情地答道“我可以比对你近几天来情绪变化的数据,分析得出这个结论。我并不是要怀疑你,但数据异常时我有权向你提出疑问。”
“而我有权告诉你,我这么做只是因为你太烦了,我想清静一下而已。”江宁说完径直离开走廊往游泳池去,准备在那里再呆一个下午。
这是AI能在她思维中感知到的东西,江宁也确实正是这么想的。
这里正是之前江宁植入芯片时来过的海岛,隶属中央军团管辖,由军团直接委派人到管理这里的安全限制其内人员自由--包括陈博士在内。但好在陈博士为中央军团服务了那么多年多少得到了一些特权和规律,这也为江宁这次潜逃的可行性增加了一定的砝码。
AI此刻能在江宁思维里感觉到的思绪已经做过了数据伪装,所以它当然不会得知江宁和陈博士接下来的计划。
五点半,正是这里驻守部队交换班的时间。中央军团部队的岗位轮换自然不像普通地方那么松散,再加上AI看管按理来说不会出什么事--如果不是江宁和陈博士合作的话。
屏蔽器切断了AI与江宁的联系,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研究所笼罩在红色警报器与蓝色应急灯的交替灯光变幻之中。机械格式化声音不住在走廊里回荡
[警告,警告,系统故障,警告]
被黑客强行终止的AI开启混乱‘屠杀’模式,那个始终穿着纯洁白色连衣裙的虚拟小女孩投影在故障中变得血红,仿佛古老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中喜爱砍下人头颅的红皇后。顶级人工智能科技的弊端也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径直,走廊顶端降下无处枪口瞄准一切所能瞄准的东西设计。
一时间枪声与警报声混乱成一团,掺杂着军人们愤怒的吼叫与皮靴踏过厚地毯,肉体倒下的沉重闷响。
真是个地狱。
江宁正是踏着这种节奏溜出游泳池那扇落地玻璃窗的。
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扇可活动拆卸的门,那是斯嘉丽在第一次见到江宁后,依照陈博士的指示换上去的。
江宁记得,她那次最后一眼看见斯嘉丽正是在这个位置。那个美丽的女仿生人站在落地窗前,迎着斜阳浅金色的光泽似在与她告别。而今她在黄昏时分从同一个位置离开,再次将那座中央军团海岛研究所摔在身后。
“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会答应你了?”
很久之后,江宁曾在某次通话中问过陈博士这个问题,得到的答复确是她的微笑。或许她们这一类人冥冥之中有这么样一种奇特的吸引力,更或许是那时的陈博士对芯片诞生所产生的报复性冲动。
怎么样都好,江宁在极富暗喻的色彩变换中逃出研究速。早有一架轻型直升机等在停机坪上,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还真幸运。”从他打招呼的方式来看,江宁知道他是一个活人。直升机升至海岛上空时江宁隐约听见下方传来枪声,她不确定是AI故障程序错乱导致的问题还是别的,却听那驾驶着飞机的男人吹了声口哨道“好,自相残杀。”
江宁皱了皱眉头,不禁有些担心陈博士和斯嘉丽的安危--仿生人会害怕死亡畏惧疼痛么?她不知道,但此时此刻脱离了帝国身份的她学会了一样东西,‘感激’。
“我们去哪儿?”她问那男人。
“我不知道,我只跟着指示走。”男人敲敲扣在右耳上的耳机轻快答应,声音里有江宁从未听过的轻快情绪。
那是所谓的‘自由’与‘伟大’么?江宁不确定,她想没那么复杂。或许只是因为在时空跳跃中遇见的苍溪,触动了她所听过最为虚幻飘渺的东西‘灵魂’的弦,才至使她有了今天这样毫无实质性好处甚至注定失败的决定。
但是谁在乎呢?她自由了。
她习惯性抬手抚摸着后颈--那里隐藏在皮肤下小小的凸起,是她曾被帝国奴役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