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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
那声音暖融融,甜糯糯,勾得他冷漠的壳子都要挂不住。
他甚至有一瞬间臊热与难为情。
她不是忙着跟新都侯说话么,看他作甚!
大庭广众之下,巴巴送来糕饼,又不是她做的,他才不要吃王家的东西。
“嗯。”
章熙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热回了一句。
就这一句,惊掉一众下巴。
顾清裳眼睁睁看着师兄放下酒杯。他虽不曾动筷,但那盘糕,却也稳稳躺在他的食案上。
身边的小姐妹感叹桑落的厉害,章熙和王佑安这两朵高岭之花竟都愿与她亲近。
顾清裳垂目掩去眼底恨意,背脊挺直,下巴轻抬,目光清清淡淡,掠过对面看桑落的众公子。
“不过是颜色好而已。”
身边的小姐妹见她傲慢,不由闭了嘴。
“总好过有些人没有。”
汪思柔就坐在邻座,早将她们的话听在耳中,立刻反唇相讥。
她早看不惯顾清裳那副自恃清高的模样。仗着在顾驸马处学了两首酸诗,便恃才傲物,以才名压人。明明她也喜欢大表哥,却鄙视她们这些住在相府的表小姐。
成日跟在大表哥身后,“师兄、师兄”地叫着,都十八了还不肯嫁人。
像她这样做作的人,还不如岳桑落来的坦荡。
顾清裳挑眉看她,满是不屑,“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肚内空空,不过是草包美人。”
汪思柔脸气得胀红,顾清裳的话,分明将她也扫了进去。
她正要反驳,顾清裳已经起身,来到场地中央。
“太子殿下,师兄,新都侯,小女不才献丑了。”
她相貌中上,一身书香气,梨花青衣孑然独立,倒有几分名士风流。
此时宴会已近高潮,下场展示才艺的淑女郎君不少,顾清裳此举,无非想要拔得头彩。
她要给师兄,还有那些迷恋美色的人看看,什么才是名门贵女风范。
侍从给她准备书案笔墨等物,桑落来到汪思柔身边坐下。
汪思柔眼神幽怨,满是酸意。
“你舍得回来?”
桑落道:“别废话,这位名门淑女是谁?”
好生彪悍,章熙方才那般不给脸面,她还能坚持不懈。
汪思柔轻嗤一声,“她呀,勇毅侯府的嫡幼女,顾驸马本族侄女,据说自幼好读书,同样拜在顾驸马门下,与大表哥是师兄妹。”
桑落秒懂,又是章熙的烂桃花。
也不知章大孔雀有什么魅力,惹得这些女郎为他前仆后继。
桑落看着场中少女,两手各握一支毛笔,同时开始,笔走龙蛇,一挥而就。此时微风乍起,吹动衣摆,更显清雅贞静,柳絮才高。
扭头再看身旁之人,只见汪思柔像只呆头鹅,竟是看呆了。
桑落悄悄凑到汪思柔耳边,“想要引得郎君爱慕,你可不要学她犯蠢。”
汪思柔满脸不信。
“她才名在外,向来受名士偏爱,今日这一手作画绝技,明日便能响彻京城,这样也叫犯蠢?”
她想犯蠢都不会。
桑落目中波光潋滟,水盈盈横她一眼。
“你若不信,往上面看。那几人眼中可曾有期待?她心爱的师兄可曾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