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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炼金术士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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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整个宇宙将要充满傻瓜,”宗麟闻言不禁兴嗟,“按你这一说,难怪人类后来也就那样了。就像吹鼓手掉井里,响着响着下去啦!”

“什么动静?”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突然东张西望,众人纷纷竖起耳朵,长利侧着的头越来越低,直至趴在船板上,不安的聆听道,“好像是从下面传来的异响。你们有没听到……”

“听到什么?”有乐抬手掩耳,皱起脸说,“杀猪般的叫声吗?”

随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号嚎叫,火刑架那边人头涌动,信孝伸着脖张望道:“那些杂兵不知抬了谁出来,还没架上去烤就叫苦连天……”

“想是终于捉住了先前那只乱跑的猪。”长利憨笑道,“没想到第一个要烤的是它。起初以为有乐会在那个位置,我们还打算临时上演一出‘劫法场’……”

“我指望你们‘劫法场’?”有乐皱着脸转觑道,“九条命都不够用。尤其是宗滴这厮,他就会作壁上观,还不如旁边那小妞儿有用!人家一拳下去,到现在为止,那个家伙还在吐饭不停。接着我看他连肾都要吐出来了……”

我望向吐饭的大汉,正感歉然,信孝忽从舷栏上缒着绳索蹦过来说:“我攀上高处看见有些人拉一个哭叫不休的村姑出来,眼看要架上去烤。那可怜的姑娘瞅着好无辜的样子……”

“未必无辜,”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蹙眉说道,“你们不懂就别乱讲话。”

“指望你们?”有乐犹在那儿埋怨,随即突有所见,“我化险为夷,凭的是自身魅力和长得有够英俊,以及随遇而安、能屈能伸的精神……咦,这是闹的哪一出?他们急着要烤的那个是谁来着,怎竟不是里面那三只小妖?”

“先前我早就告诉你们还有一个,”毛发耷拉之人捧着碗洒水在门边,配合蹲守在那儿的托钵家伙做着布置,浇完了一碗水,转面说道,“这个更猛!里面那三个小厮模样的妖精跟她比起来乖多了,只会在舱内找大便围着吃得正欢,并不急于撒野。当然这些爱食屎的家伙胆敢撒野就死!我们这番布置,也不只是为了对付它们。里里外外洒了这么多圣水,无非为了逼出暗处蛰伏那个‘拟形怪’。”

长利憨问于旁:“什么是‘拟形怪’呀?”

“你们忘了加拉塔那一夜吗?”毛发耷拉之人取壶自倒入碗,饮了一口,喷水洒向长利脚下,抬面说道,“老早就跟它们打过交道了。”

长利移足避开喷洒过来的清水,拉我退到舷栏之旁,我见那个秃额垂辫大汉仍跪踣不起,俯首呕着血水,究是心感恻然,不禁伸手抚向其背梁,那大汉躯似一震,抬面怔望。有乐啧出一声:“你乱摸他干什么?”我充耳不闻,取出一盒药,倒些在手心,拿到那大汉嘴边,说道:“这些应该是治疗内伤的药,你试试看有没有作用?”那大汉愣了一下,低哼道:“这气味似是‘九转雄蛇丸’,哪儿来的?”

我本想说:“来自敬灭。或者谁那儿捡来的?”话到嘴边,却又摇头,改口说道:“既是识此好物,这盒药送给你了。”秃额垂辫大汉微一迟疑,听到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抱鹅或鸭子在旁说道:“拿去吃吧,不然要吐死了,谁来保护我们公主安然抵达莫斯科?”秃额垂辫大汉拜谢道:“蒙赠此般中原江湖好物,只怕此生无以为报!”我见他虽是收下药盒,却在恭敬之间,眼犹不甘的往长利肩后望了一下,随即移转目光。

一张笼面罩颊套有铁口环的惨白之脸突然撞过来,吓我一跳。只见那秃额垂辫大汉似也一惊,怔望凑近对觑的那张白脸,浑忘动弹。毛发耷拉之人喷水洒去,吆喝道:“妖孽,你还想吓人么?日前因为你,害我被村民乱揍一顿,伤成这样,寒了天下多少见义勇为之人的心,就因为有你这种烂货,凉掉了多少热血?回来我越想越恨,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是谁总想使我们变得更堕落?无非魔鬼。你就是魔鬼!至少也是跟魔鬼一路的货色,不是女巫就是妖精,那个火刑柱就是给你准备的,总之要烤到你现出原形!”

有乐不安道:“你为什么捉个村姑乱烤呢,很闲是不是?里面还有好几只妖怪未清除呢……”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蹙眉说道:“有些事情很难说清楚,徒费口舌无益,只管看下去就明白了,你们不要插手,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什么?”有乐不以为然道,“烤死了之后,万一不是呢?一个活生生村姑的性命,就这样没有了。”

“我的性命也差一点没有了,”毛发耷拉之人发指道,“就因为这个村姑,害我被人打了一顿,还敢说自己无辜?”

信孝摇头说道:“比倒行逆施更糟糕的是,越来越多人习惯了倒行逆施。不跟着倒行逆施,人们就不舒服。只有生活在倒行逆施之中,他才舒坦。”一个头罩花巾的家伙伸着小筒子转觑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先张开嘴给我戳一下,须验你们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口水是否有异。”长利吐了吐舌头,憨问于旁:“要怎么试出有没有异样?”

“很简单,”头罩花巾的家伙伸出小筒子,撸他的舌头,不耐烦地说道,“这根小管儿先前捅进去过那假村姑股后,随即从大肠里拔出来,你看整根管子都变黑了。倘若你们当中有谁属于妖魔鬼怪的同伙,用这根戳过假村姑的小筒子一试便知有无异样。我看一定有异,因为从你们的言行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光从异端一样的心肠,就尽可诛之!”

“你是哪里的人呀,会说这种话?”长利吓一跳,缩舌不迭的说道,“这根管子先前戳过她哪个地方,却又拿来撸进我嘴内?这么不干净,没事都要被你戳出病来了……”

“极端之徒无处不在,”宗麟皱眉说道,“我看比所谓‘异端’更有害的便是这类家伙。他们到哪儿,不论跟谁混,就会壮大那边的敌人。经历过几次内乱,突厥那位苏丹总算闹明白了,他最需要驱除的是哪些人。没想到这些渣滓又跑来跟‘神圣同盟’做了一伙,也就难怪‘神圣同盟’无论怎样折腾,最终亦不成气候。毕竟,那些极端者最擅长的,就是把朋友赶到对面或反面去。”

信孝伸鼻嗅了一下那根小筒子,随即抬起手捏之茄挡鼻,转面说道:“小筒子上面沾有肠头里鼓捣出来带着血的粪便,当然晾干之后就会色泽发黑。我拿茄子戳你也会一样,不信试下看你呈显的颜色也会差不多。”头罩花巾的家伙打开他伸来的茄子,又亮出一个圆槌头的可疑物事,仿佛拿着一支含苞待放的铁花,撸过来说:“你再说就拿这根‘爆梨’戳到你呼天抢地!”

信雄凑眼来觑,好奇地问:“这根是什么玩具呀?”头罩花巾的家伙啧然道:“这不是玩具。它就是酷刑史上着名的‘爆梨’。瞧!”说着,他手中圆槌头之物在信雄眼前仿佛花瓣怒放一样绽张开来。信雄吃了一惊,头罩花巾的家伙又按动机括,乍绽之物收拢而回,复又聚合成团,状似圆槌。

没等信雄缓过神来,头罩花巾的家伙又按动机括,他手中圆槌头之物倏地又斗然箕张。信雄吓得一愣,连忙缩避到我后面,头罩花巾的家伙伸着一张一缩之物逼近,狞笑道:“是不是想尝尝此物何样滋味?”

我护着信雄,被那根一张一合的狰狞之物逼到舷栏边,正感窘迫,秃额垂辫大汉突然从旁抬首,探手夺过圆槌样之物,往头罩花巾的家伙脑袋上敲击一记,随手递给信雄,低哼道:“拿去玩。”信雄刚接去一看就惊叫:“噫……上面沾有大便!”发着嫩呼,忙不迭地扔掉。

望见那根东西被丢去海里,头罩花巾的家伙满额鲜血地转面怒视,朝背后打着手势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扔掉我的伏魔宝贝……”信孝嗅着茄子说道:“你这算什么宝贝呀?我们那边闺房里用来折腾人的‘瀛洲春闺文房四宝’比这东西有意思多了,哪天找机会请你品尝一下不同地方的文化风俗。”

话未及毕,多个服色各异之人围上来便揪,头罩花巾的家伙指着我们说:“请这几位先去刑房里面坐一会儿,免得打扰了烧烤女巫……”信孝嗅着茄子问道:“这里也设有‘刑房’吗,在哪儿?”服色各异之人指点道:“不远,跟我们走几步就到了。”信孝张望道:“黑衣阿婆那边吗?先前我才去过……”服色各异之人拉扯道:“没事,再去一下。这会儿管保待遇不一样……”信孝挣扎道:“可是我尚未康复如常,有些地方还在流血,不一定能经受得起再次折腾……”

“是要去黑衣阿婆那里吗?”宗麟忙问,“要不我先来?”

长利不安道:“不要去,看样子要被虐……”宗麟昂然而行,说道:“受刑吗?我准备好了,并且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我要大义凛然地走进去,不介意挺胸被虐……你们在后面慢慢排队,不要跟我抢位争先噢!”我挺了挺胸,随即摇头而退,心道:“谁想进去啊?”

头罩花巾的家伙推我肩膀,狞笑道:“那就跟我去另一处,我要亲自伺候你!”偏偏这时我突然又手痛,强忍之际,无力作声。头罩花巾的家伙见信雄跟来,便驱打他,扬鞭呵斥:“走开!我先对付你姐,然后再收拾你……”

长利见信雄挨打,不由恼道:“敢欺侮我侄儿?你再打他一下试试?”头罩花巾的家伙抽信雄耳光,冷笑道:“何止一下?我再多抽他几下又怎么样?”长利忿然道:“有种你再多打他几下给我瞧!”头罩花巾的家伙听了又揍信雄,并且拧脸说道:“我就多打他几下又怎么样?看够了没有,不够我就再拧他脸给你好好瞅……”长利悲愤道:“有胆子你再多打他几巴掌给我看看?”信雄含泪转面哽咽道:“不要再叫他打我了。”

“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长利懑然道,“再让他多打你几下试试看!”

头罩花巾的家伙啧出一声,甩着巴掌说道:“还有完没完?”信雄见不是头,连忙跑去我背后躲藏,长利愤愤不平的说道:“你有种再多打几下,不然就跟你没完!”头罩花巾的家伙追过来又揍信雄,恼道:“那就再多揍几下,省得没完没了!”长利忿声说道:“你敢打死他试试?”信雄抽泣道:“可不可以不要再叫他打我了?”

长利怒叫道:“别欺我向来是老实巴交之人,你有本事敢再打他试试?”有乐忙拉住他,从旁劝说道:“算了,你少说两句……”长利悲愤不已的嚷道:“那样欺负人,这还了得?有本事叫他再打我侄儿几拳试试……”

“我去你的,”头罩花巾的家伙忍不住舍下我和信雄,转身冲向长利,怒殴道,“只会一个劲儿在那儿大呼小叫,不如直接打你!”

长利抽出肩后大剑,抡起扫打,拍翻那头罩花巾的家伙,随即抬脚踩脸,嘭然踏落,裂陷船板。宗麟从舱内伸头出来问:“什么声音?”

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在门边说道:“没事没事,陛下有个附庸绊摔而已,脑袋陷入甲板。你的小伙伴们正要扶他起来……”有乐刚要去拉那头罩花巾的家伙,忽啪一声倒地滑开,随即信孝也撞过来,跌去舷桩一隅。

我强忍手痛抬眸愕觑,只见一影飞晃,面前多了个长衫瘦子,摆头撩辫,猝然扫翻长利,旋身又一摆头,甩出长辫缠绕那口大剑之柄,倏地拽上半空,没等落入其手,我抢先拿到,不顾手痛难当,绰剑移躯疾避飕击扫颊之辫,耳听得秃额大汉从旁叫唤一声:“小辫张,当心!”

“辫子的年代还没到呢,”小珠子在我耳后悄言道,“那个通古斯人是初代小辫张,辫梢藏刃,当心被刮到脸要破相。”

“你终于冒出来了,”我蹙眉说道,“先前怎么不在这儿保护我们?”

“出拳!”辫影荡击骤近之际,小珠子催促道,“你手臂上又有拳形印痕了。”

我握起拳头,只听高处有人冷哼道:“小辫张,当心那个女人拳锋凌厉!”我闻声抬眸瞥去,船楼之上身影错落,悄现数个垂手盘辫的长衫之人,各显额头凸鼓,太阳穴隆突的样子。其间有个雪氅银裘的女子矜然傲视,头戴绒帽,居高临下地露面。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连忙率先行礼,恭拜道:“公主!”

“拜占廷公主,”触及那女子眼锋如刀,我心头一凛,有乐忙拉着信孝爬起来好奇地凑上前看,众皆纷纷张望道,“终于现身了!”

长利憨问于旁:“怎么她先前没亮过相给你们看吗?”我把剑递还他,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瞥了一眼,低声说道:“这位公主夜间上船,一直在舱内未出,没对别人露过面。只有陛下看见过她的样子,当然还有她那些随从……”

“那个女人拳头厉害,”随着楼板微响,有个苍辫低垂的长者模样之人移步凭栏,嘿然道,“一旦全力施为,我们梁赞公国应该没人是她敌手。”

“然而那支剑,”雪氅银裘的女子跟前跪伏的一个光头老叟说道,“显然是我们东罗马帝国世代传承之物,理应归还。”

多个垂手盘辫的长衫之人晃身掩近我旁边,形影杂错地悄伺。宗麟从舱门内伸头问道:“外面什么情况?我似乎听到衣袂带风之声猎猎而响,四下掩至,不知又唱哪一出?”

“没事没事,”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移步到门边说道,“眼下仍属风平浪静,虽是有些暗潮汹涌,但有伊莎贝拉陛下在,料也起不了多大风浪……咦,她去哪里了?”

“伊莎贝拉的后裔将来跟你们家的后代很要好,”小珠子在我肩后转悠道,“飞越疯人院之后,她就依循我哥留下的神秘线索,拉着一伙郇山隐修会的托钵僧与自称锡耶纳工程师的小贩以及精神分裂的骑士当跟班,寻来一起厮混。最终嫁进你们家族里,跟信雄的痴呆后代亦即‘雄主’那个堂哥生了一堆爱玩大便的子孙。他堂哥就是你和有乐的后人,你家那孩儿元胜之子元珍的正室娶的是柳本藩初代藩主织田尚长之女。由于有你那一派强大势力的庇荫,尚长历任官衔为从五位下武藏守、越后守、大和守。他就是信长之弟织田长益五子,亦即有乐生下的老五。然而你家元胜的骨肉跟有乐的孙女儿联姻之后出现痴傻症状。后来尚长另外数子织田长种等又娶元胜儿子元知以及元胜之弟元清、梶川忠胜家的女儿,交叉反复结亲多代,不知怎么又涌现了大量傻瓜,各种白痴层出不穷……”

我不禁郁闷道:“怎么会这样啊?你不是说人类要灭亡了么?”

“没灭也差不多了,跟蟑螂一样很难死干净。”小珠子嘀咕道,“后来也没什么起色,就剩一点点人,属于宝贝一样的濒危珍稀活物。除了骑士团和托钵僧继续跟我们厮混以外,残余的那些人追随信雄的痴呆后代亦即‘雄主’到处找地方开荒种瓜,被骑士们戏称为‘种田流’。条顿骑士派遣了些机甲武装去保护他们不被怪兽吃掉,这帮家伙就爱种东西,不怎么喜欢跟我们一起流浪。信雄的痴呆后代亦即‘雄主’重操祖业种瓜倒也得心应手,他们的村落总算衣食无忧。他堂哥后来像模像样地当‘神棍’了,没事就跳大神,还在宇宙星环那边弄了个‘大地宗庙’教村民们纪念从前的人类世界,以及他们祖先供奉的‘剑神社’古风,神龛里面却只摆着一根柴。不知为什么居然让我那个爱造东西的幺弟给曹操起了座巨大的巡天塑像,其形象也包含了信长的特征揉合在内,尤其眼神疯狂,半个星系都能观测到他朝天竖起中指,并且乱放传闻说复出后又被打垮的‘元始天尊’其实就隐藏在里面,常年吸引小孩儿组团去参观……”

“你幺弟是谁呀?”我听得懵愣,问道,“很会造东西吗?”

“他是我们家族里唯一的无神论者,让我很不爽的是,竟然自称‘造物主’。”小珠子在我耳边嘀咕道,“由于我发型难看,经常被他嘲笑。于是我就离家出走,继续扮做人样儿,学那位表妹在外面生活。后来被忽悠去当坐台小妹的时候,因为我那个难看的发型,没客光顾。我无聊地哼着小曲儿,正自郁闷,不意看见信雄那个后代傻乎乎地站在面前,好奇地望着我。当时我嘴里哼的小调儿刚好有这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整个世界一个新的篇章就这样拉开帷幕了,充满腥风血雨,死很多人,不过那是另外一个故事……”

我问:“你那时是什么发型呀?”小珠子不太情愿地回答:“鸡窝头。”

“谁唤我?”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转面望向信雄,见他愣立在我旁边闲吮手指,就招呼过来说,“里面那位大人刚才让我帮他看着搁在门边的手杖,我哪有空?急着要去找找看伊莎贝拉陛下在何处。为免有失,你过来帮他守着这根看起来不一般的手杖。好不好?”

信雄点了点头,就去抱着手杖,在门旁吮手指往里面愣望。

我见苍发蓬松家伙抱鹅或鸭子转脖,眼巴巴地望着信雄所抱之杖,便走过去,硬拿过来,悄悄递给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说道:“给!你拿去藏好。他要问起,我自有理会。”苍发蓬松家伙叼着卷烟叶子犹似发楞,眨着眼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拿来给我?”

我问:“不想要是吗?我又拿回去给后面小孩儿抱着……”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忙道:“不不,想要……”我见他眼光炽热,亮闪着惊喜不尽之色,就含笑将手杖给了他,说道:“我说话算数。既说过要给,就一定会给。”苍发蓬松家伙颤着烟卷儿说道:“我会铭记。将来告诫俄罗斯历代君主:言出必践,此是强大的统御者最重要的德行。我们那里虽然贫穷,就算不惜偷拐抢骗,也要想尽方法实现诺言。没有什么比兑现承诺更能体现人的重要品质……”

“莫斯科大公曾有嘱咐,公主想要什么就给她,不论多难,也须办到。”有个长辫垂腰的黑须灰褂之人悄伺我背后,移步无声而近,突然沉脸在侧,低哼道,“我们梁赞方面既答应了大公,也必说话算话。不介意倚多为胜,就算打光了这些人,拼了命也要为公主拿回君士坦丁大帝之剑!”

“你闭嘴,”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连忙抱着手杖转身说道,“我一路走来,能办成事不光靠打。比起喊打喊杀,或者只会打打杀杀,你会发现多交朋友更有用。最重要须会做人,讲诚信才靠得住!先别杵在这儿乱扯了,赶快帮我拿这根手杖去藏起来,最好直接登上公主嫁妆那艘船,拿去那边藏好,不要让人发现……尤其是这根手杖先前的主人,那家伙好像是倭王或者虾夷王之类的身份,瞅着也不好惹。”

“宗麟虽然是九州一霸,却也不是真正的王侯身份。”小珠子在我耳后嘀咕道,“他以实力控制九州六国,首派遣欧使节并向列邦称王,欧洲人想象中的大友宗麟是个继承了传教士扎比的衣钵继续其传教之路的金发青年,还有吹捧他为战国之世追求和平国度的武将,其动荡的人生常被后世编书演戏。不过其实宗麟大致二十一岁的时候,才追随潮流开始与天主教徒交往,此前他属于禅宗,还曾以和尚自居。宗麟作为一个战国诸侯的短处也有不少。首先来说他的行事不够狠辣,在力所能及之时没能果断狠决的将敌手完全灭绝,龙造寺也是因此才余烬不灭后来死灰复燃,这些都给大友家造成了不少麻烦;另一方面,宗麟的眼光与志向始终有太多局限,没有在称霸北九州后实施更大的扩张,在战国争雄年代,不图更加进取,一味守成大多就意味着衰落灭亡,曾经的强者毛利与上杉两大家族也未能脱出这个规律。这些也是宗麟远不如信长的地方,所以他注定不能成为一统天下之人。尽管宗麟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物,但后世仍将他视为一代伟人,并为他树立了雕像以示纪念。其实朝廷给他的官衔并没多高,只是正四位下、左卫门督,以及所谓‘筑前守护’之类,无论他或者你家翁以及信玄、谦信、氏康他们,都跟你将来的地位不能比。你是信长那个级别的,甚至神阶品第不低于信长,只是因为你们那里后来越发重男轻女的陋习浅见,写史的人不肯正视这一点。就连你家族里的后人提及往事,也总是能避就避而不提你当年的地位和作用。然而历史上却是明摆着你就在那里,高处不胜寒……”

“吊上去之后,海风一吹,你会觉得寒意侵凛。”毛发耷拉之人在火刑架下面说道,“然而生了火,很快就不冷了。死到临头,就会哭!害我被人打一顿,你说应不应该?”

村姑越发号嚎大哭,撕心裂肺般叫喊,响彻海面。有乐他们纷纷捂耳,叫苦不迭:“哎呀,这杀猪般的哭号声真是让人太难受了……”毛发耷拉之人摇摇欲倒的吩咐道:“趁我耳爆之前,赶快解决她!”村姑一听,越发扯着嗓子哭叫剧烈。

“剑还给他们,换村姑一命。”我蹙眉转觑长利,随即向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说道,“只要你家公主一句话。”

“那可不行,”旁边有个服色花哨之人连忙摇头说道,“留她在船上,吵死人了……”

“你闭嘴!”苍发蓬松的叼烟家伙打那服色花哨之人帽儿飞落海里,踢开其躯之后转面说道,“好,我替公主同意。马上让这些服色花哨的家伙把那吵闹的村姑送上小船,护送她去岸边,并且一路带回村里让她在家继续哭闹。倘有闪失,被我发现,回头将你们这班服色各异的家伙全架上去烤……阿梨,你也点头赞成是吗?果然有见识,不是一般的鸭子!”

“它就是个鹅!”黑衣阿婆在围观人群里转头说道,“还烧人不烧?没热闹看,我就回去那边舱室里呆着了。”

“咦?”信孝闻着茄子惑望道,“你们瞧黑衣阿婆在外面看热闹,那么宗麟跟谁在舱室里面处了半天还没出来?”

“嗨呀!老弟,你拿根这么粗的狼牙棒转去我背后鬼鬼祟祟要干啥?”信雄忙去门边探头探脑,只听宗麟在昏暗的舱室里不安的说道,“你懂不懂啊?狼牙棒不是这样使用的,作为兵器的一种,它是用来敲头,不是拿来这样用……走开,离我远点!黑衣阿婆呢?不是由她来亲自伺候我吗?”

我正要拉开信雄,忽嘭一响,有根狼牙棒甩过眼前,随即里面飞出个人,险些撞到我们。

宗麟悲愤道:“我中招了!”有乐忙跑来问:“中奖了是吗?都说里面有妖,你还进去干什么?”话声未落,一只爪影冷不防捣破舱窗,探攫而出,抓在有乐脸上。

我吃惊转觑,有个锐刺耳膜的声音洌然逼问:“炼金术士在哪里?”

“郇山隐修会的根源,相传是千余年前由一位埃及圣贤奥尔姆斯率领的炼丹修法会,”蹲守在有乐先前所在那间舱室门边的毛发稀拉之人捧钵洒水,指引小童展卷依图做着布置,头没抬的说道,“曾经称为‘圣山教团’,一些先辈还把自己叫做‘真宗玫瑰教团十字尊者’,后人以为这表明郇山隐修会可能就是最早的玫瑰十字教派。圣殿山贫修会那些人说郇山隐修会‘尊崇女圣,有着完整的历史记载。’称他们尊崇后世敬为耶稣之妻的抹大拉的玛利亚,就是女性至上原则的体现,许多圣杯的研究者们将抹大拉的玛利亚崇奉为女性英雄,声称她被‘删出经典’是由于教会受到她作为耶稣之妻和原始母权崇拜所带来的对基督教信仰上的威胁。然而,无论抹大拉还是教会长老,都没有吐露过这样的言词,也不可能形成过这样的想法。抹大拉对教会的威胁,并非因为她是女性,而是出于她身为耶稣子女的母亲——这些子女是王族后嗣,并可以传承教会。但这些学院派的争议都跟我们不相干,来自意大利卡拉布里亚的一群僧侣在公元一零七零年建造修道院,这些僧侣奠立了圣山教团的基础,与他们一起投身创建的有一零九九年占领耶路撒冷的贫苦骑士团,亦即布雍的戈弗雷和他的圣殿骑士。”

“也就是说,其实圣殿骑士跟郇山隐修会是一伙的,至少也算源出一脉。”小珠子在信雄肩后细声细气的说道,“而这一脉,常被那些自居正统的教士视为‘异端’。甚至他们最早建造在法兰西北部阿登地区金谷山泉的修道院曾被叫做‘撒旦教’,他们的首领被称为‘熊王子’。圣殿骑士团的创办人戈弗雷出自雄霸法兰西王国东北的洛林公爵家族,这个家族后来与日耳曼哈布斯堡家族合二为一。戈弗雷不仅是公爵,作为达戈贝特二世的子孙,他又是墨洛温家族的血脉——当之无愧的王者。郇山信徒那座金谷山泉修道院所在的斯特内城是墨洛温王朝的两座都城之一。而就在这城郊的乌弗利圣林中,达戈贝特二世遭到了暗杀,恰像神秘预言所说的那样‘在树下沉睡时被刀刺入眼窝’。显而易见的是,郇山隐修会要恢复的是达戈贝特二世被暗杀后,墨洛温家族的血脉所失去的占据欧洲王位的神赋特权。通过政坛契约与婚姻联盟,这一家族最终与许多贵族和王室血脉相融。传闻包括波提切利、艾撒克·牛顿、维克多·雨果、让·科克托和达·芬奇等众多人物均为郇山隐修会成员。更鲜为人知的是这个古老的欧洲秘密社团历任长老以及大师当中有不少人崇信埃及圣贤所留下的有关‘炼金术士’的传说以及灭世重临的预言。”

“长青主,”那个锐刺耳膜的声音似更洌然逼近,飘忽无定的问道,“我再问一次,不说出炼金术士的下落,就捏碎你朋友的头,顷刻改写你们将来的命运。”

有乐忙道:“为了人类命运,赶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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