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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罗兰屏伫立在鲤鱼池前,看着五彩鲤鱼在绽放的莲花、荷叶间来回嬉戏,看似自由,但其实也只在一方的人造池塘里,永远只能在这样的框框间游动而已。
轻叹一声,她在皇宫五天了,皇后是个慈祥可亲的长辈,差来多名太医看她脸上的胎记,看看能否使其消失,而答案自然是很难、不可能…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很感谢她,两人的相处也从刚开始的腼腆不安到现在的熟稔宽心,但她还是好想回家,好想见见家人,何况,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出阁之日…
这几天,郎都跟皇后是轮番上阵,对她出阁一事向皇上请求暂缓,但皇上心意已决,她就算再怎么不愿曲心委嫁,一思及抗旨的罪名将央及全家人的性命,她根本无力反击…
“兰屏。”
郎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抽离了思绪,回转身子看着丰神俊朗的他。
今晚皇上设宴邀请傅王爷父女,要郎都见见准妃子,而皇后竟然也开口邀她赴宴,且还贴心的差人裁制了一款高贵典雅的紫绸旗衣,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想出席。
郎都清澈的眸子凝睇着身上仍是一款素雅淡粉的罗兰屏,“我听伺候你的宫女说,你不想换装出席晚宴?”
她尴尬的抿直了红唇,“我…我身体不舒服。”
借口吧,他可以从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看到浓浓的不安。
其实这几日在他皇额娘刻意的安排下,他们两人可说是朝夕相处,而这也让他更有时间去理清心中那混沌不明的情愫。
扪心自问,他对罗兰屏确实有一份感情,但他却笨拙的无法辨明那是男女之爱或是兄妹之情。
毕竟他出入景罗王府多年,认识她的时间相当的长,更了解她对脸上胎记的自惭及自卑,因此,他对她会有呵护疼惜及不舍之情仿佛也是天经地义的…
抽离了思绪,他直言道:“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不想去见傅青燕?”
闻言,罗兰屏满脸红潮,她的确是不想去见傅青燕,一怕两人外貌一比,令她更形惭愧,二怕妒心作祟,失了该有的礼貌,那岂不令特意邀自己出席的皇后难堪?
郎都直视着这张仍系着面纱的脸孔,不可否认的,她气质过人,秋瞳似水,近几日来,她跟着皇额娘进进出出的,已引来一些阿哥们的询问,想知道她是哪一家的大家闺秀。
而在得知她便是传言中面貌丑陋的罗兰屏后,众人惊愕不已,对她面纱下的脸孔也相对的更加好奇,不过,皇额娘似乎有意吊众人胃口,并没要她卸下面纱。
思绪间,郎都走到她身侧,目光移到池中的鲤鱼,“我想皇额娘要你参加今晚的晚宴一定有她的理由,事实上,我也希望你能出席。”
她咬白了下唇,“这…可是我担心我表现不好,而且我的面貌…”
“你想太多了,”他凝睇着她,“如果皇额娘嫌弃你的面貌,就不会邀你出席了。”
“可我…”她真的很不安,他是不会明白她心中的煎熬的,她很担心自己会在那样的场合哭了出来,那对皇上不是大不敬吗?
“今晚的宴会过后,我会回府去,然后隔天到你哥那儿去,我想他们一定很关心你在宫中的情形。”
她眸中一亮,“我可不可以回家呢?我也很想回去。”
“这一点,你可以直接问皇额娘,毕竟是她将你留在宫中的。”
她明白,她也数次想开口问,但就是不知如何开口。
看出她的手足无措,郎都倒感到一股歉意,他明白皇额娘为何会将她留在宫中,她希望他能看清自己的感情,只是不知是否因为过于理性分析,他反而无法判别自己对她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不忍看她的失望之情,他接着道:“这么吧,我明早会先来宫中一趟,顺便帮你跟我皇额娘问一声,能否与我同行至景罗王府去。”
“真的?”她眸中的光亮再现。
他露齿一笑,“自然是真的,何有诳你之理?”
她腼腆的摇头,“对不起。”
“何来对不起之说?”
“我、我太不会说话了…”
“兰屏。”他直视着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以为我们已能侃侃而谈,可你对我似乎还多了一份羞赧。”
她愣了一下,才呐呐的道:“我不知道,皇后在场时,我们也许能侃侃而谈,可我们两人独处时,我就浑身不自在,话也不知怎么说了。”
他笑了笑,“好吧,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得去换上衣服,而我也得去见皇阿玛。”
她回以一笑,但随着他转身离开后,她的笑容立即打住,心也沉重起来。
“看来你就是散发不实谣言,诋毁七阿哥的名誉,佯装已暗结珠胎的罗兰屏,也是皇上许给跛脚的平民阿哥的罗兰屏,更是这几天还恬不知耻的待在宫中,陪着皇后的罗兰屏!”一串串的冷言冷语从一旁的凉亭里传了出来。
罗兰屏全身一震,面色苍白的侧转身子,看向凉亭,刚好瞧见一名貌如天仙的妙龄女子轻移莲步的朝自己走来,她一身瑰红的上等绸缎,身上穿金戴银,气质傲慢,美丽的脸上满是鄙夷。
“果真是丑得见不得人呢,脸上还得遮上紫纱。”傅青燕大刺剌的走到她身边,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但批评的话犀利得很。
罗兰屏被说得羞惭不已,更被她那不屑的目光看得无地自容,低垂着蛲首不敢回话。
“不过,你长得丑就算了,这脸皮怎么也那么厚呢?故作装楚楚可怜的模样跟七阿哥谈情说爱。”
“你、你在胡说什么!”罗兰屏飞快的抬起头来,看着这名气焰高涨的女子。
“我没胡说,刚刚七阿哥跟你有说有笑的一幕,我全看在眼里,你这女人别不自量力,妄想跟我争七阿哥,我可是皇上指定的太子妃,你最好识相的别出席皇宴。”她一脸不屑。
那她是傅青燕了!罗兰屏心神一震,她果真是个天仙美人,和郎都确实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喂,你在发什么愣?我要你别出席皇宴,你听到了没有?”
罗兰屏看着趾高气扬的她,突然想到郎都曾提及的内在与外貌。
平心而论,她的外貌的确出众,可这般骄纵的气质及脸上对她的鄙视之情——这样的一名女子会是贤内助?
傅青燕冷冷的扬扬眉,“罗兰屏,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我可讲白了,你今晚别出席,以免坏了众人的胃口,听懂没?”
语毕,傅青燕轻蔑的瞟了她一眼,一转身,却看到郎都站在曲桥上,一脸冷峻的瞪着自个儿,“呃…七阿哥。”
郎都冷冷的越过她,直接走到面色苍白的罗兰屏身旁,将一串夜明珠项链交到她的手中,“这是我一早就差人回府去取来的,我觉得你的气质与它相衬,而你在宫中作客,一些配饰又不在身边,所以你今晚就戴着它出席吧。”
她感激他的贴心,只是在听过傅青燕一番犀利的言词后,她哪还有脸出席?
“不用了,七阿哥送给傅姑娘好了。”
他俊脸一沉,“兰屏,夜明珠光芒绽人,但漾得可是柔光,怎会适合一名张牙舞爪、冷言冷言的女人!”
“七阿哥,你干么拐着弯骂人!”傅青燕不悦的怒道。
他对她真的没好脸色,听她对罗兰屏说的那些轻蔑之语,他对她更是完全没有好感!
“我说,你干么骂人啊!你怎么不说话,冷峻着一张脸看人?”傅青燕气得噘高了嘴。
他冷睨她一眼,“郎都并没有指名。”
她撇撇嘴角,“我才不信!还有,你干么对一个丑女那么好?我可是你日后的妻子呢。”
“郎都尚未接受皇阿玛的安排,傅姑娘话说得太早了。”他的声音够冷了。
她愣了愣,“这…胡说,我阿玛说皇上明儿个就要颁令圣旨公告天下了。”
“是吗?只可惜今日一见,郎都心中另有想法,定当竭尽所能的请皇阿玛取消颁令!”他一张俊脸也是冷冰冰的。“七阿哥,你…”傅青燕气得语塞。
“我想傅王爷提前带你入宫,绝非让你在此逞气焰、羞辱人!”
“我又没有说错,她不是不知羞的传言怀有你的孩子吗?这种人本该教训…”
“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他火冒三丈的打断她的话。
“七阿哥,没关系的,你不需因我而动怒。”罗兰屏见他一张俊脸气得铁青,忍不住开口。
“你这个丑八怪,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傅青燕一肚子火,只得向她宣泄。
“我…”她咬白了下唇,连忙低头。
“抬起头来,兰屏!”郎都坚定的眸光睬视着她。
她抬起头来,因他眸中的鼓舞之光而感到错愕。
“你根本不是个丑八怪,何必因傅姑娘的一句错误之词而感到羞惭?”
她愣愣的看着他,觉得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来。
“她明明就是个丑八怪,还掩面纱,七阿哥才不需说些违心之论呢!”看他这么护她,傅青燕气得牙痒痒的,她从来都是目光的焦点,也是许多阿哥争相讨好的对象,但这个俊美的皇储似乎比较在乎那个丑八怪!
“傅姑娘丑八怪丑八怪的挂在口中,郎都想请问,傅姑娘是否真的仔细打量过兰屏?”郎都冷峻的反问。
“我当然看…”她气呼呼的瞥向罗兰屏,刚好瞧见她那双微漾着泪光的翦水秋瞳——
她柳眉一皱,没想到她一双眼睛倒长得还不错,再仔细看她那头柔细的乌丝,还有在那紫色面纱衬托下,更显白皙柔嫩的似雪肌肤…
郎都说得对,就所看到的部份,她并非是个丑八怪,而且还是个容貌不俗的大家闺秀呢!
但那又如何,她就是有个见不得人的胎记啊!她忿忿的别开脸,不愿意再看她。
见状,郎都明白她不敢再丑八怪的叫个不停了,“傅姑娘,你一到皇宫便四处乱跑,并没有知会你阿玛,对不?”
傅青燕心中暗呼不妙,她太急着想看到七阿哥,也想在晚宴前先和他独处一下,让双方留个好印象,结果她好不容易问了多名太监宫女才看到七阿哥,却见他跟罗兰屏轻声细语的说话,这一气之下,她忘了阿玛,也忘了给七阿哥一个好印象!
“傅王爷刚刚正四处差人找你,你还是快去找你阿玛吧。”
傅青燕轻咬下唇,手上绞着丝帕,“对不起,七阿哥,我刚刚是一时妒心作祟,才会对罗姑娘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请你别介意。”
他抿抿唇,“你该请兰屏别介意,而不是我。”
“这…”她才不要对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说那种话呢,她不值得!
“我走了!”气呼呼的她干脆转身离开。
罗兰屏看着她气僵了的身影,心中的思绪顿时复杂起来,傅青燕毕竟是皇上内定的太子妃,若因为她而坏了这桩姻缘,那她不罪过了。
“请七阿哥追上博姑娘安抚安抚如何?”
郎都浓眉一皱,“有此必要?”
她牵强一笑,“她日后便是你的妻,兰屏实在不愿看到你们因我而起了争执。”
他笑笑的摇头,“她日后不会是我的妻,因为我郎都绝不会娶这样骄纵的女子为妻!”
“可是皇上他…”
“我皇阿玛的确属意她成为我的妻,但他并没有强势要我接受,只是要我考虑,所以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上。”
“那七阿哥可有属意人选?”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在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问题后,她一张粉脸滚烫得都快冒出烟来。
郎都看着她,却久久没有回答,因为他心中也无答案,他还是想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在现实的情形下,这个梦想似乎遥不可及。
见他沉默,罗兰屏知道答案了,他心中尚无人选,就算自己站在他的眼前,他也没有考虑到自己。
“我回房更衣了,谢谢七阿哥的项链。”她急忙低头,以掩饰盈眶的热泪,匆忙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郎都看着她的身影,居然能感受到她的伤心。
喟叹一声,他一旦拒绝傅青燕,皇阿玛一定会问他是否已有其他的中意人,到时他又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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