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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双眼内,丝丝异彩而自纪焕双目中流转。
猛然间,在这位年青的秦王身上,纪焕仿佛看到了他蜀中的九公子刘秀,那位号称蜀地第一才智公子的身影。
或许,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吧。纪焕惨然轻笑出声。
只是可惜了九公子,此刻竟然被蜀主给禁闭于府上,而不得踏出府门半步。
“老将军可还好?”李显轻声问道。
对于这纪焕,李显自然能分得清其中的轻重。
这纪焕,乃是蜀中宿将,不论是人脉还是个人威望上,亦或者是个人的领军能力上,再或者是他对于蜀地的军事分布上,地形的熟识上,这些都可以当作是李显招降他的资本。
纪焕,他有这个资本让李显来亲自招降他。
因为以纪焕之能,只要纪焕第一个降于秦,那么对于以后的关卡上的攻打其难度就要好上许多。
人,毕竟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若是纪焕这等蜀中大将第一个降于秦的话,那么其身后诸多关卡上的大将他们就会在被逼无奈之下而很自然而然的选择降于秦,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总是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理由,那就是连纪焕这等蜀中大将都降了,他们算什么,再说他们又不是第一个降于秦的。
而反之,若是纪焕不降,那对于接下来秦军的行军路线,那就是一种重重的阻碍。
所以,降纪焕的意义,远大于纪焕其本身的能力。
为了能让秦军更容易地攻入蜀地,为了秦军能在这秦地上少死上成千上万的将士,李显屈尊而来亲自劝降一下这员老将,那又如何。
纪焕脸色冷淡,对于李显之问不予理会。
“放肆。。。”
“大胆。。。”
边上诸多秦军小将见得这纪焕如此,不由得大声喝斥。
那纪焕面对诸人责骂,却是毫无惧色,只以目视左右而回吒道:“汝等无义,侵我国地!但有断头将军,无降将军也!”
“老匹夫找死,汝真以为我等不敢杀你?”呛啷一声剑鸣,却是王翦扔随身佩剑而起,怒而要杀之。
实在是这老匹夫太过于刚烈,以李显这般亲贵之人都亲自过来纳降,这已经算是给足了这纪焕十成面子,这纪焕却如此这般不识,无怪乎连王翦亦是大怒。
“吾主在西,求面西而死。”说完,这纪焕却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投降,只求李显赐死,此等忠义之人,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人。
“纪老将军忠义无双,吾等不及也,来人。。。且带纪老将军下去,好生休养。”挥了挥手,李显就着人把这纪焕给带了下去。
见得李显如此安排,边上王翦忙上前一步道:“大王,此老贼乃蜀中宿将,在蜀军中威望无双,放不得啊。。。”
以这老儿之能,只要放他回到蜀地,转眼间,他又会是生龙活虎的一条拦路虎,而按着李显平日里的性子,王翦他们还真是怕这李显为这纪焕之忠义所感动而放了他。
“呵呵,其中轻重,我自知之,无妨。”转过头来,却是低声朝着边上的吕不韦道:“素闻不韦临摹之法,很是精绝,一会还需麻烦不韦至这南郑府处,寻得纪焕之书信来,写上数封信来,一则好告知身后诸多关卡,让他们出兵救援南郑城,二则亦告知于蜀地,就说这纪焕已献南郑城而降于秦,并前后功而居秦地邯乡侯之位。”
“啊。。。诺。。”愣了足足有三五时之久,吕不韦方才一脸惊骇地反应过来。
吕不韦临摹之能,整个大秦中诸多文武匠臣们无出其又,这是无可厚非的,而吕不韦惊讶的是,就只这般一会儿,李显竟然已经想好了纪焕其之后所能挥的作用,这由不得吕不韦不惊骇欲绝。
这一封书信出去,先说说这一封求援信的作用。
封地关卡的坚固难以攻打程度,如今打下阴平关和南郑二城之后,对于蜀地之艰难,这其中诸多秦之大小将佐们他们都已经算是尝试过了,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这其中的困难。
对于攻打蜀地,唯用计尔,并不适合于用蛮力。
而如今,以纪焕在军中之威望,只要借他之笔,而调得南郑城身后诸多关卡上的兵马前来一一消灭,如此不出三二月,秦军怕是能直接打到成都府外了。
当然,这能打入多深,就得看这纪焕在这蜀国的能量了。相信有这纪焕一纸书信,足以敌得上秦国的二十万雄兵矣。
再说那一封告知于天下,说这纪焕献南郑城而降于秦,并被封邯乡侯之事,只要这一封信传至了出去,这对于纪焕来说,那就是黄泥巴抹裤裆,不是屎来也是屎了,就算那蜀地中有人作保,亦是没人敢用这纪焕了,毕竟以南郑之雄城,试问这天下间谁能半日间而攻下。
就算纪焕说出去,也没有人能相信这不是纪焕他自己献出去的。
所以,就算此时放了这纪焕回蜀地,最好的下场也就是一个被冷落,但想来以蜀主刘康那老而多疑,宁杀错而无错过的性格,对于纪焕这等原本的蜀中大将,必是杀之而后快的。
只是可怜我们纪焕纪老将军矣,虽老而血性充足,但却是碰上了李显这般一个擅使诡计之人,就算是一具死尸,李显也能把他给耍出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