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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未必,柳老爷子要为爱女择婿。任她苏意娘如何姿容绝代,终不过青楼中的女子,一夕之欢,怎及一世风光。而今这济州的名公子,俊英杰,哪个不是心怀大志,腹藏乾坤,谁不想娶到柳家女。
苍道盟弟子十余万,分布各地,济州治下三府十四县也有数万苍道盟的门徒,官府之中,兵营之内,又不知有多少将领是从苍道盟出去的。
这般势力,岂是苏意娘可以比的?我看今晚月影湖上,来的只怕都是我等这些胸无志向,只喜游乐的人物。”纵然是讥讽之语,从萧遥嘴里说出来,都带着说不出的随意。
容若微微皱眉,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了些隐隐不妥的感觉,一时却又说不出原因。
楚韵如却如个好奇的孩子:“既然今晚争夺的人少,咱们也夺了醉花笺,上画舫,一会花魁吧!”
“这个”谢醒思看看楚韵如又看看容若,没说话。
这世上哪有妻子提议丈夫去青楼访名妓的道理?容若心中纵然千想万想,听到这个提议,却是点头也不敢,摇头又不甘了。
独有萧遥拍掌笑道:“说得好,能弹出如此琴韵的女子,才有这等不俗之言。谁说红粉相妒,我看那佳人爱佳人,红颜惜红颜才是。
我妻芸娘也屡次想与我相携访花魁,只是总碰上些闲杂之事扰了,今日又因南方才子赵茗之相访,不得不相陪,只好任我一人前来。”
容若听了只觉怪异,不知萧遥夫妻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只是这等旁人私事却又不好多问,唯有暗中猜测而已。
谢醒思闻言却是摇头:“萧夫人当世才女,想来苏姑娘也以见她为荣,只是普通女子若要登上花魁的画舫,怕是不妥。”
楚韵如微笑:“是了,小女子不过平凡女流,自是没有资格见花魁的。”
谢醒思自觉失言,忙赔罪道:“夫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女子入青楼,实在”
容若笑道:“谢公子太过多心了,大家是朋友,何必总这般客气,公子爱护我夫人的清誉,唯恐有损,这一片心怀,我们怎么会不明白。”
他低下头,凑近楚韵如,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楚韵如点点头,起了身,笑道:“妾身有些私事,先告辞了。”
也不等谢醒思挽留,便在凝香的服侍下到了船头,招来一叶湖中小舟,入舟随水而去。
谢醒思犹觉怔愕,还待询问,容若却已顾左右而言他,说起月影湖中的景色来。萧遥一边饮酒,一边谈笑,指点山水,言笑晏晏。
谢醒思这时也回过神来,在一旁相陪说笑,且饮且谈,倒也尽心。
容若暗中非常好奇萧遥的身分,看此人相貌行事,气度不凡,虽口称谢家客卿,对谢醒思却绝无以下对上的恭敬。谢醒思虽与他谈笑,态度却绝不敢轻慢,可见此人的身分,绝非客卿这么简单。
但他心中虽然好奇,却也只是把疑惑藏在肚子里,口中唯谈风月山水而已。
不多时,画舫外传来笑语之声:“谢公子,久等了。”
谢醒思一怔抬头,却见舱外船头立着一个青衣人,青衫舒展,眉目如画。一袭青衣,配上清清眉眼,真是绝世的俊俏。这等容貌似曾相识,却叫人心头一震,一个名字到了嘴边,却又叫不出来。
萧遥哈哈一笑:“妙哉,当浮一大白也。”
容若起身迎上去,直握住青衣人的手:“原来你男装竟也这般漂亮。”
凝香自青衣人身后闪出来,笑盈盈向舱内施礼。
谢醒思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失笑:“原来是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