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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令下,学兵们迅速地调整姿势,出枪,瞄准儿。
“敌火中弹!”
得令,学兵刷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弯腰螺旋式前进。
如此三番五次,趴下、匍匐、起身,折腾了五六次,由于地面又硬坎坷,再加上身体极限疲惫,邵锡觉得胳膊肘儿被磕的生疼,潮乎乎的,估计是被磕破了。
然而,在兴旺小巷已经不远的时候,一条河沟挡在了学兵们面前。在河沟的南面五百处有座小桥,是通往河沟对面的唯一途径。排头赶快转移方向,准备向桥头跑去。
“不要拐弯儿,直接过河,要是从桥上过,时间就被延误了!现在,所有人做好准备,准备过河!”值班教官又是一阵叫喊。
这是一条用于排放臭水和堆放垃圾的河沟,河沟两边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被丢弃的死猫烂狗,邵锡闻到了河沟里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儿。然而,既然领导这样说了,大家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整理了一下着装,持枪,下了河沟,准备从这条河里淌过。
不过,这河虽然不怎么宽,却还挺深的,没到了胸部,因此,大家只能把步枪举在头顶上,身上的背包被臭水一泡,更是加重了份量,当邵锡随着队伍安全地到了河沟的另一头时,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终于到达了兴旺小巷,不过这里并不象大家想象的那么兴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虽然叶子已经开始干枯,但依然还似有一些生机。
“以区队为单位,带到树林里暂行休息!”值班教官拿着喇叭喊道。
邵锡的心终于象是放进了肚子里,刚才,一路的紧张,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听到值班教官的这句话,就象是受了十年的酷刑,突然间得到解脱了似的,心里的兴奋劲儿,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以区队为单位,学兵们整齐地坐下,邵锡运气还不错,坐在了靠树的地方,解下背包,背往树上一靠,甭提多舒服了。这个时候,就想狠狠地嚼上两口馒头,喝上两大壶水,然后再痛快地睡上一觉那是一种多么美妙的享受啊,想着都是那么美,那么浸人心扉。
邵锡取下水壶,轻轻地滋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虽然很口渴,却不敢多喝,毕竟,这不多的一小壶水,是自己两天的救命之水,在学兵们心中比金子还贵重。压缩饼干也不敢多吃,只敢轻轻地咬了一小口,塞塞牙缝就行了。
也许,这个时候,邵锡才真正体会到了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辛,自己这才第一天,就难受成这个样子,而他们,却是经历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这片小树林有点儿阴森森的感觉,冷风吹过,加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一阵寒粟,身上冻的有些发抖,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运动量这么大,却只能咬一小口压缩饼干,连水都不能喝够。邵锡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没办法,一共两块压缩饼干,这才刚刚开始,还得节省着吃。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家提高一下警戒!”李浩扫瞄了一下周围,若有所思地提醒道。
“想什么呢分队长?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们要打仗了?好好休息吧,还有很长的路等着我们呢!”兰大伟显然对李浩这‘扰乱军心’的说法有些抗议,一边珍惜十足地用水润了润喉咙,一边舔食着手里那一块儿小的可怜的压缩饼干。
邵锡扭头看了看黑队长和那几位教官,正在一旁聚堆儿聊天,黑队长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谁带卫生纸了?”兰大伟突然问。
“干什么用?”邵锡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卫生纸一看,晕,全湿透了,用手一攥,攥出了水。
“垫在裆里,难受着呢!”兰大伟的表情很失望,情急之下,他取下背包,照着背包的拉链处一扯,从里面掏出一团棉花,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不少。“你教我的那招还真管用,裤裆里垫上卫生纸,果然糜烂的地方有些好转,现在,看来只能用这个了!”兰大伟把棉花撕成两份儿,递给邵锡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