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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卓越又要招新人了,现在有孔文龙在公司帮自己画图,他已经能腾出时间到外面去跑活接工程了。很快,郑卓越就又从外面揽来了两个新的项目,一下子就觉得人手不够用了,他又打算再招两个做设计的画图人员。
这次,郑卓越把目标定到了位于西京市南郊小寨的西北建筑学院。这天,郑卓越通过熟人约来了三个马上就要毕业的学生,他们都是学设计的,有一个女孩和两个男孩。这个学校属于普通院校,学生的水平比孔文龙的母校要低好多。
他们三个一到新潮公司,郑卓先是简单地和他们交流了一下,然后给三个人布置了一张效果图让他们画出来,好借此考察他们的水平。三个学生马上开始动手作画,孔文龙休息的中间过去看了看,果然几个人的水准都是比较一般化,比起刚毕业时的自己都有差距。
郑卓越对他们也和孔文龙有着一样的看法,但现在正是他的用人之际,没办法,只能先录用两个学生再说。最后,两个男生因为比女生将来结婚怀孕的事情少而被录取了。那个女生也没失望,她本人对新潮这个小公司还有些不满,她还一心想着去大的装修公司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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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天起,这两个男生就跟着郑卓越工作,郑卓越让孔文龙先带着他们干。两个学生就亲切地称呼孔文龙为“孔工”,孔文龙心里有些好笑,自己虽然比他们年龄大好几岁,但实际工作时间只比他们多半年,而且进这个公司也就比他们早两周,现在居然当起了他们的前辈。
两个学生一个是本省咸州附近小镇上的人,他叫小高,水平稍微高一点。另外一个是从陕南山区来的,他叫小崔,水平明显就差一点,这是人本身素质上的区别,这还真和出身环境有极大的关系。
郑卓越对小崔也不太满意,他对孔文龙抱怨说:“小崔的水平真是够呛,画的餐厅座椅和破麻袋差不多,可见那个建筑学院的整体水平确实不敢恭维。”但公司招人是双向的选择,人家也在挑单位,像新潮这样小规模的公司好多学生还看不上了,郑卓越只能接受妥协,选择普通的学生,日后再慢慢培养或者有机会再更换。
从此,新潮装修公司设计部的人员都配备好了,郑卓越准备带着这三个手下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就在这时,有一件新事情开始影响孔文龙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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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龙觉得要买房了,这是他这一阵子心里考虑最多的大事。最早孔文龙打算买房的时候,还是在文化斋上班的日子里,有一天他和嫂子闲聊的过程中提到了想买房的打算。
嫂子说:“这个容易,金文化和市第二房地局的张局长是好哥们,经常在一起打牌喝酒。回头让金文化和张局长说一下,让他给你找一套房子,既便宜又没风险。”孔文龙后来知道市第二房地局在北关,主要是管理北郊的房子。
后来孔文龙就亲自去问了金文化,他回答说:“张局长我好久都没联系了,以后见了他的面再给你问问。”然后这个事就再没有了音讯。孔文龙知道,他们都是场面上混的人,平时吃饭喝酒随口就那么一说,没准第二天就忘到了脑后,如果不是关系特别近,指望他们买房是靠不住的。
这一次买房想法是赵红玉说的,因为这几天他们住的李家楼城中村有人吵吵说要拆迁了,让租户早做准备。赵红玉就跑去问房东,房东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村子里无权无势,他说也只是才听到了两天,其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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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玉等孔文龙下班回来就给他说了这个事情,孔文龙说:“还真是奇了怪了,咱们住哪里都说要拆迁,当年在南门外就被唬得多搬了一次家,后来也没见真拆迁,这一次也未必是真的。”赵红玉说:“那万一是真的呢?咱们不还得再找房子搬家吗?”
孔文龙说:“等成真的了再搬也来得及。”赵红玉说:“这一次咱们不再在城中村租房子了,我想一步到位,咱们就买房子住吧。”孔文龙说:“买房子?你是认真的吗?”赵红玉说:“当然是认真的了!咱们已经搬家多少次了?我是真的不想再搬家了,也不想再低人一等做房客了,现在我要当房主了,我决定了,咱们买房。”
孔文龙低头不语,赵红玉继续说:“这样吧,你现在就开始到处找出售单元房的信息,先了解个行情,到时候买的时候就有了经验,不至于啥都不知道的好。”孔文龙说:“好吧,你说的也对,反正咱们早都打算要买房了,从明天起我就每天抽时间跑一跑,了解了解基本情况。那咱们先商量好大概要买哪里的房子?”
赵红玉说:“我还是想住在城里,去年咱们在钟楼小区住着我就非常满意,那里干啥都特别方便,后来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搬走。”孔文龙笑了,说:“我当然知道钟楼小区好,可那里的房子太贵了,要10万元呢,咱们买不起。”
赵红玉说:“那我也知道,反正就要在城墙里面,你就只在城墙里面考察。”孔文龙说:“城里的房子比城外贵,只能选择不太好的房子了。”赵红玉说:“那我能接受,我不想住在城外,就像这里和师大门口那些偏远的地方,和农村差不多。”孔文龙说:“好吧,我就按你画的框框去找。”
从第二天开始,孔文龙每天下班都先去了解买房的事,然后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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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孔文龙把买房的事情和上司郑卓越说了,想着他比自己见多识广,应该能给出比较好的建议。郑卓越说:“你可以到端履门去看看,有一个市第一房地局,那里管理着市中心的房子。”孔文龙非常高兴,这正是他想要的关键信息,他谢过郑卓越,就准备下班后去了端履门打听。
郑卓越感慨地说:“你才不到30岁,也没工作几年就有能力买房子了,还真是不简单啊,我到现在还和父母挤在他们的老房子里住着呢。”孔文龙连忙解释说:“我们可买不起像样的房子,只能踮起脚尖买最小、最便宜的房子。”郑卓越说:“像你这样不用父母帮助,自己掏钱买,多小的房子都是了不起的事,还是很有本事的。”
那两个新来的学生听说孔文龙要买房,也都惊叹不已,他们说:“等我们自己攒钱买房子,还不知道要几十年以后呢?”他们对孔文龙马上就刮目相看起来。孔文龙心里不免也有些小小的得意,他又庆幸:幸亏自己卖了几年画,否则像现在这样靠做设计画图的工资,买房子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是天方夜谭。
这么一想,他也不觉得自己浪费了几年时间,现在才重头做设计有什么错,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心平气和地接受老天爷给自己的一切,不抱怨、不幻想,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下班之后,孔文龙简单地在路口吃了一顿晚饭,就骑着摩托车到了端履门,这里果然有个房地局第一分局,已经下班了。这时候孔文龙发现房地局门口开了一家“华夏房地产中介公司”,还没有下班。
孔文龙走过去在门口看了看,门口贴了好多卖房、租房的信息,这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人,他热情地招呼着孔文龙说:“朋友,是想租房还是要买房啊?来,进来聊。”孔文龙就跟着他进了中介公司,对方马上给孔文龙让了座,还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孔文龙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