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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裕萦摇摇头急忙对郑沅溪道:“沅溪,不是这样的,我……”
郑沅溪看着丛仁康眼里的焦急,心里自嘲了一下,顾裕萦,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这不就是你处心积虑的结果吗,你怎么可能会跟自己走,你的荣华富贵,你的爱人。你欺骗了我,也骗了聂蓝和刘恂澈,你让她把我带到这来,不过是想一网打尽而已。
顾裕萦,你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郑沅溪后退两步,看向自己身后的山崖,又转头看向身前的千军万马,郑沅溪,在这个世上只有你自己,你明白了吗,没有人爱你,没有人希望你活着,你的存在是一个错误,你现在该做的,除了死,只是死。
郑沅溪再看向身旁的顾裕萦时,眼里已经没有了半点情感和留念,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那把匕首,将顾裕萦一把扯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
“顾裕萦,我曾灭了你的国家,叛了你的感情,如今全数还你了。”
顾裕萦看着郑沅溪的表情,那上面已经没了半分的色彩,甚至连绝望都看不到,顿时心里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死命的一推,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上。坐在马上的丛仁康一看,连忙跃下马儿来将她护在怀里,恶狠狠的看着郑沅溪。
“辰漾生!若你现在束手就擒,本王留你一具全尸!”
郑沅溪却仿若没有听见郕王的叫嚣一般,只是看着倚在丛仁康怀中,颤抖着想要爬过来的顾裕萦,那样无力,仿似在恳求,顾裕萦撑起身子想要回到郑沅溪身边,却被丛仁康死死的拉住,不让她离开。
郑沅溪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情绪,没有爱,没有恨,也没有愤怒。她只是看了一会儿顾裕萦,声音缓缓从嘴里出来:“我还曾杀了你的父亲,如今便一并还给你罢。”
顾裕萦惊恐的看着郑沅溪,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没有任何表情,就那样直直的捅进了左侧的心房。
血液没有喷薄而出,只是略微的沾湿了左侧的衣襟,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在郑沅溪心脏所在之处,刀尖尽数埋了进去,只余了刀柄还在身体外面。
这一刀,郑沅溪没有对自己有任何的留情,胸口的剧痛没有让她皱一下眉,没有让她的表情有任何的变化,似乎让顾裕萦觉得,这只是一场表演,其实她还毫发无伤。
可是那微微有些动摇的身子和那已然褪尽血色的脸出卖了这场完美的表演,顾裕萦甚至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淌,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看着崖边的郑沅溪,终于她疯了一般的挣扎,向郑沅溪那边爬着,却被丛仁康再一次拉了回来,无能为力。
郑沅溪坠坠欲倒的身子动了动,抬头看了看天。
今日的天气十分明朗呢,冬日的暖阳打在地上,一片的祥和之色。
怕是连老天,都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死亡。
“顾裕萦,我丝毫不再欠你了,从此恩怨两清。”
“顾裕萦,我不爱你了。”
虚弱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声音,带着一定意义上的洒脱,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了顾裕萦的耳朵,在顾裕萦带着哭腔的“不要——”中,郑沅溪的身子终于脱力向后倒去,沉沉的坠下了山崖。
郕王连忙策马上前,小心的站在崖边向下探去,竟然是一望无际,危岩陡壁,就算是尚好的人摔下去,能活下来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更不要说已经被刺穿心脏的郑沅溪。可郕王还是不够放心,沉着脸让人下去搜索,就算只有一丝机会,他都不会让她活着。
顾裕萦捂着嘴的手在郑沅溪跌落山崖的时候便放了下来,轻轻的说着:
“沅溪,你听我解释……”
“我爱你啊……”
在两人成亲的时候,在两人背离的时候,在两人缠绵的时候,顾裕萦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这个字,终究是来的晚了,如今的表白,她再也听不到了。
顾裕萦打了一个冷战,她不信。郑沅溪怎么会死,那样明媚而温和的郑沅溪怎么会死?顾裕萦颤抖着回过头看着丛仁康。
“求求你,放开我。”
丛仁康从未见过这样脆弱无助的公主,他的手微微松开,却见顾裕萦不要命的冲向崖边,丛仁康回过神来,飞身上前一把将她从崖边拉了回来。
“公主……你醒醒……她死了……”
怎么会呢,她还没听自己解释,她还没听到自己的爱,她还没和自己寻一地安生立命。
怎么会呢,她怎么会舍得死呢?
我的沅溪,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