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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婆媳并不怀疑苏青青的辞,从她的着装与谈吐来看,她的还是比较有服力的,何况饭前她还刚刚教他们家娃一段《三字经》,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
因为苏青青“刚下山”无处可去,当夜自然就被热情挽留,住在田家了。
田家的五间石头屋,一间是张氏婆婆的卧室,一间是张氏和稚子共同的卧室(两张床),剩下三间分别是柴房、书房和正堂。
苏青青不愿意和张氏挤一张床,所以今夜她睡的是临时在书房铺的简陋地铺上。
能让她睡书房而不是柴房,也代表了田家确实对她很感激、很尊重了。
书房对于大部分的大唐人而言,就相当于宝库,轻易是不让外人进的,贵客才有这个待遇。
通过一晚上的交流,苏青青已经对这个世界以及这个家庭略有了解。
穿越前她是在现代的湘省省会潇湘,而现在脚下的土地,已经是岭南道循州归善县的渔村了。
穿越的第一地点在哪片水域,她没有印象,但以古代的车马速度推算,距离这个渔村怎么也不可能太远的。
也就是,她从现代的潇湘,穿越到了晚唐的岭南道循州,这距离可真够远的。
这座归善县的渔村,在现代对应的城市是哪里,苏青青没有什么概念。
但既然属于岭南道,那在大唐长安、洛阳这些老百姓的眼里,肯定就属于鸟不拉屎的蛮夷之地了,自古流放、贬官就爱弄到这里。
也好,离中央朝廷远一些,风波少一些。
苏青青穿梭千年,没有要去长安古城看看历史名人的执念。能好好活着,填饱肚子,才是她目前最想解决的事。
张氏的婆婆姓何,没名,人称何氏,壮年丧夫,老年丧子,也是个苦命人。
张氏的老公生前是个医官,原先是在县衙当差的。通俗点讲,就是个在大唐有编制的医生,主要给县里的公务员看病。
后来他病逝了,婆媳俩辨认和炮制药材可以,但行针治病就不行了。
失去了家里顶梁柱每月的工钱入账,仅凭孤儿寡母织布浆洗,在县城就难以为继,索性收拾收拾,退了租的房,回到了乡下祖宅,依托族人生存。
因为她们家跟田氏族长家还没出五服,加上张氏多少跟着老公学了一些简单的医术,可以给附近村民看个头疼脑热的,再采摘些草药卖给镇上的药铺换钱,婆媳俩带着稚童,倒也能在村里勉强度日。
苏青青贸然穿越到此人生地不熟之地,无权无势无合法身份,颜值还偏偏很高,其实境况不容乐观。
做的晚唐背调里显示,岭南道这地方人口买卖是非常严重的,是重灾区都不为过。
即便大唐中央政府为遏制岭南地区的人口买卖现象,做了非常多的努力,也颁布了法令,但是收效甚微。
一方面岭南可耕面积少,瘴气遍布,恶劣的生存环境导致生产力低下,再加上本地豪族觊觎人口贩卖的巨额利益,以及山高皇帝远,地方官僚在原本税收基础上,又弄出来诸多苛捐杂税。
种种不利因素集合,岭南老百姓艰难求存,不得不卖儿鬻女。
想到此,苏青青对自己刚醒过来时就遇到被卖之事,也就了然了。
这里都已经把人口买卖做成产业链,遇到自己这样一个犹如浮萍的美人,可不就是值钱的货物?
财帛动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