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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奴浑身上下都是累累的伤痕,显然在此之前就受过了酷刑,如今被带上来,也是垂着头一言不发,还在瑟瑟发抖,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
褚渊看到此其实颇有点失望,事实证明刘御叫他过来并不是弹琴说棋的雅事,应该说跟雅事一点都不沾边。
全因为他是如今的吏部右侍郎,昆仑奴虽然是刘骏的侍宠,但也有正规的官职,这种事情不是找他就是找吏部左侍郎,总跑不了这两个人去。
不过弄好了这个差事毕竟也是大功一件,估摸着这是刘御特意留给他的好事儿,褚渊还是很知足地,带着两名侍卫把昆仑奴给押送走了,毕竟不能在皇帝办公的地方审问,这种事情有专门的小黑屋的。
刘御看着他的背影盯了三秒钟时间,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后才对王狗狗道:“让苏涛快点过来。”
王狗狗并不知道如何联络上苏涛,这事儿还得去找李萍。他见刘御说话间神情格外凝重,不敢耽搁,连忙出去叫人。
苏涛虽然收到了消息就赶过来,但是仍然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他先前一直在城外忙活,快马加鞭赶回来也很费功夫的。
刘御一见了他,也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奔主题:“你手底下有没有手辣心狠、胆识过人的人物?”
大哥,我这里用的人都是花了十好几年培养出来的,首选的都是忠诚度,到哪里找您要的那样的人物呢?苏涛禁不住苦笑了一声,在这上面自然也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道:“回皇上,恐怕拿不出来呢。”
审问昆仑奴因为事关重大,中间还要牵扯进屈打成招的不光彩手段,是刘御自己亲自掌控大局的,他可没有这种闲情逸致日后每个人挨个儿审问过去。
这个位置很关键,必须得用心腹,刘御本身对于苏涛的手下其实信任程度也有限,一听说他没有,虽然不能够用现成的了,也并没有多生气。
刘御点了点额角,颇有点苦恼:“何家现在被我提上来要牵制王家,我不可能让他们插手这方面的事情,而褚渊的性格又不合适,王家就更加不可能了,毕竟是母家舅家,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苏涛自然知道刘御这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而只是很单纯地在抱怨而已,因此并不答话,只是乖乖在旁边听着。
刘御在心目中把所有的人选都过滤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可是眼看着吏部要正常运行,就需要人来扮演白脸角色,再加上褚渊的红脸装好人,两者缺一不可。
并不是只有政治浑浊时才有酷吏的角色,应该说每朝每代都有人充当酷吏,来解决一些皇帝本人不方便出面的问题。
虽则酷吏往往都会有无限风光的时段,但往往下场都很不好,这就跟红颜祸水一个样子,皇帝为了摆脱好色昏君的名声,一般都是把害的自己神魂颠倒的女人弄死,还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名声。
这就是一个得罪人的位置,美名捞不到多少,还天天都得背黑锅,人缘j□j到了极点,这也是刘御不希望褚渊插手的一大原因。
更何况以褚渊的性格也实在不是那块料子,别说让他把烫红的烙铁往人身上扣了,他就是看到人身上的烫伤伤痕,都要不忍地闭上眼睛。
刘御掰着手指盘算了一番,发现自己认识的这么多人中,最适合酷吏角色的竟然是自己本人,这个发现让他的脸色变得很不美丽。
手头能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刘御把苏涛赶走后坐在龙椅上摇晃着两条腿在发愁,听到外面报说褚渊来了,便立刻让人进来。
褚渊的神情十分不自在,见了他目光还有点闪躲,第一个动作是偷瞄了他一眼,第二个动作就是跪倒在了地上:“皇上,犯人已经全都招了。”
“他说什么了?”刘御抬头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哈欠,懒洋洋把视线下移,落到褚渊略带些局促的俊脸上。
“犯人之所以肯冒着风险犯下滔天之罪,皆因其与殷淑妃……殷氏有染。”褚渊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他说出了楚江郡主死前的位份,而后才想起来因为谋反的事情,刘御把殷淑妃头上的封号都给掳了,连尸体都丢到了野外去了。
刘御一听,嗯,看来这个昆仑奴是真的被打老实了,按照他给出的说辞说了。想明白了这一点,他看褚渊通红的耳根就觉得十分纳闷,这种事情又怎么了,为啥褚渊还能脸红不自在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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