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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怜惜又愧疚,范子华的语气仍然生硬,把伤药扔到她面前,“哼哼”两声道:“本将军恩怨分明!”
她把伤药扔回去,“本大人不接受没有诚意的道歉!”
“你这女人不要得寸进尺!”
“本官乃朝廷命官,跟我说话请用敬语!”她跳起来,眼眶红红地瞪着他。
就像受惊的小白兔。范子华不知为何想到这样的形容,渐渐觉得眼前的姑娘虽然不够美艳,不过……挺可爱的。
原月酝酿着再和他吵几句,这样和好后结成的友谊比较深刻。等了一会儿却见他呆呆地瞅着自己不说话,模样有些痴迷。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这小子在雄性荷尔蒙聚集地呆太久,见到个雌性就饥不择食吧?
不行,和他打好交道偶尔套个话还好,要是被范岳知道她勾引他宝贝弟弟,肯定对她厌之入骨,她可没有内战的准备。交朋友而非女朋友。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些男性化的行为打断他的旖旎幻想。
于是她当着他的面吸鼻涕,见他反应不大,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扣鼻屎,一只手不够。两只手一起来。
范子华的眼睛慢慢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怎么有这么粗鲁的女人,非要扣的的话不能回避他一个人默默地扣吗?居然还像在跟他炫耀示威一样。他一个激灵,后退两步,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她放下手,用力揉了下鼻子。真是完全豁出脸面了,能不能和范子华做“兄弟”只能凭天意了。她捡起地上的伤药,轻轻抹在自己的伤口上,有点刺有点凉,效果应该不错。
“嗷呜!”
她低头看脚下黑漆漆的一团。猛然一惊,卡鲁宾喜欢毒药,这伤药……她颤抖地把伤药送到它嘴边,它很嫌弃地转过身,用尾巴拍打她拿药的手。她顿时松了口气。
“白眼狼。饿了?”
小黑讨好地蹭蹭她。跳进她怀里,不小心刮到她手臂上的伤口,她皱了皱眉,把它放到肩上。
接下来几天,她总觉得背后凉凉的,好像总有人盯着她。转念一想,盯着她也没什么好处。就放任不管了。范子华的反应有些怪异,总隔得远远的偷偷看他,一和他对上目光,他就流露出相当厌恶的神情,好在没有主动上来挑衅她。
算了,就当计划失败。她身为监军没有必要一再讨好无关紧要的人。看范岳那样应该不会主动对她使绊子。其他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她不会打仗,只有兵权,没有和朝廷扯上关系的时候她还是万事低调的好。
只是她突然沉默了,其他人反而不适应,担心她折腾出什么别的事。一时间草木皆兵,提心吊胆。
“还有多久能到?”她问。
“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还有三日路程。”
她皱眉,“这么慢?”
陈楚霸冷冷道:“要不是皇上硬要叫我们回来会这样吗?”
其他人都保持沉默。原月知道他说的是事情,但是在众将士面前,天子威严不容侵犯,否则很有可能演变成不得以反抗、拥兵自重、谋朝篡位……以范岳的兵力威信以及这些人对朝廷的偏见,朝廷的担心不是空穴来潮。至少在她观察看来,范岳暂无不臣之心,但对朝廷对皇上也没有多少信赖和尊崇。
愚忠不好,但无忠更糟糕。
她勒紧缰绳,强令玉面掉头,面向所有正往前走的将士。
队伍很长,官道弯曲,在她的视野尽头还有许多看不见的人。她一转,身旁的人停住,后面的人跟着停住。她清了清嗓门,大喊——“我是皇上亲任的原监军。”
人群中一阵骚动,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大敌当前,陛下却让你们班师回朝,置国家安危于不顾,我知道许多人心中不满不甘乃至不忿。但我们的陛下绝非昏君!你们大概不知道,陛下登基艰难,周围虎狼环伺,他甚至没有完整的发言权!你们以为是陛下要你们回来的吗?不!他只能被动地接受群臣讨论的结果。这是他的江山、是他的国土,没有人比他更愤怒他国的入侵!你们一定奇怪为什么皇上令我一个女人来监军,昏庸无能?被我蛊惑?不是的!因为他没有可信之人!他只能派我来!他看重每一位为保卫国家领土而战的杖死!他担心奸人趁虚而入,扰乱军纪破坏和谐,他不希望大家的生命白白浪费在内讧上,我们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打退丰南进犯。哪怕要死!也必须是战场英魂!我相信大家都是忠君爱国的国家栋梁!如今国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的陛下正在苦苦支撑我们头顶上的蓝天,所以我恳求所有人相信陛下,支持陛下!我们一起把侵略者赶出国土!用铮铮铁骨为国家构筑坚实的城墙! 让陛下在没有外患的情况下安心解决内忧!共同构建我风北国的千秋伟业!”
说到后面,她的嗓音中染上些许哭腔,不显柔弱,反而让她的话语更多了铿锵悲壮。
一时间,人人动容。
有些刚入伍的新军,甚至红了眼眶,或许是震撼。或许是惭愧,或许是坚定决心前的最后脆弱。
他们是陛下的兵,他们要为陛下誓死守护国土
她弯唇一笑。云淡风轻,表情从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大家沉默地继续赶路。
良久,范岳淡淡道:“原监军的口才最令本将军佩服。”语气中不乏讽刺。
她恍若未察,笑眯眯道:“谢将军夸奖,除了陛下,第一次有人把我夸得如此动听。”
“不要脸!”范子华冷哼一声,狠抽一鞭,马儿快速跑过她身边,追上范岳,低声道:“哥,不能放纵她。她分明在削弱你在军中的威信。”
范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为皇上正言,鼓舞军心,我身为大将军难道指责她妖言惑众?”
“可是!”范子华犹有不甘,“哥你浴血奋战多年才在军中积累了现在的威望。她短短几句话就把一切打破,我怎么能甘心?”
“既然积累多年就不会轻易改变。何况让他们忠君爱国有什么不对?”他回头定定地看着范子华,一字一句道:“还是你和他们一样认为我意图谋反?”
范子华的脸唰得惨白,拼命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替哥不值,他们那样怀疑你……”
“叫我范将军。”范岳严肃地重申。
“是。范将军。”他垂头丧气。
就如范岳所说,将士们的忠于范岳的心不会被原月几句话改变,但这并不矛盾,她的目的是叫他们忠君而非背叛范岳。一开始来的时候多半凭着热血,现在她找到自己真正该做的事了——稳定军心!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除此之外就是和这些将士打好关系。至少明面上打好关系。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刻,只有蠢人才会闹内讧。
全军日夜兼程,全力赶往边疆。渐显疲态,尤其是的原月的两万兵马,在王都过得很滋润。要么很久没上战场,要么压根没上过战场,副使瑞九华和吴岩松多次向原月反应这个情况。
她很为难。叫范岳千里迢迢带兵回来已是理亏,此时战事紧迫,没道理再让他们迁就自己的人。可是这些兵士确实体力跟不上,强迫他们也没用。
瑞九华建议她让范岳的人马先走,自己人先休息一段时间再上路,不然就算勉强抵达边疆也没有精力打仗。
“大人,我们不仅要考虑路上的事情,等到了边疆,怎么安排作战还都是范岳一个人做主,万一他把我们的人都派去前锋,我们会很被动。”瑞九华隐晦地提醒。
她问吴岩松,“你怎么看?”
吴岩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下官负责军中琐事。”言下之意你们商讨的事情与我无关。
她便去找范岳。
范岳反问:“若是兵分两路,你要跟哪一边?”
她一愣,骤然想起她的职责是监军,监的就是范岳的军,不能离开他。如果分开走,她就要把领军之责交给他人。这种事用膝盖想就知道行不通。
她跑回去问瑞九华,“我和范将军商量了,但是我得跟着他们走,这两万人谁替我带?”
瑞九华呵呵笑道:“交给吴副使便可。”
她为难:“吴副使说自己只管琐事,领军重任恐怕不适合他。”
“这……”他似是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下官不才,愿……”
“所以我想了想,决定把楚百和范小将军留下来和你们一起,我随范将军先行。你觉得如何?”
他没想到她会得出这种结论,急忙阻止,“那楚百老谋深算,范小将军年轻气盛,都不是好相与的……”
“我知道。”她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瑞副使一定能本官交托的重任,我可是比任何人都信任你呢!”
他笑得僵硬,心里把她这只小狐狸骂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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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告诉你们,新文披马甲奋斗中,鉴于我糟糕的坑品,还是等完结之后再告诉大家,不然又是一个无底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