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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栖桐一身儒雅的白袍,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在身前,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的转身,金黄色的阳光透过门,照在他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暖意。他面带笑意望着韩婧凰,轻缓的开口:“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一向有种暖意,此时更盛几分。韩婧凰怔在了门口,不过是三日不见,再那张刚毅又温雅的面庞竟让她觉得有些思念,不过是一成不变的白衣素袍,怎么就眩晕了她的眼睛,不过是一句平平淡淡的招呼,她怎么就这么没出息的乱了心跳?
她不想承认,其实她曾后悔过,更不愿承认,她这三日里无时无刻不肯停歇的思念。她想,一定是因为她刚刚从锦王府出来,还没有透过起来,才会心跳失常;一定是今日的阳光太好,才会觉得映上了阳光的东西也有些耀眼;一定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太像是一个丈夫等待妻子回家时说的话,才会令她生出几许别样情绪。
“你怎么在这儿?”
一开口便让所有的温情土崩瓦解,韩婧凰冷冰冰的开口质问。仿佛这样,就能说明什么或者掩饰什么似的。
冰冷的声音砸在王栖桐暖洋洋的身上,仿佛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从他的脸上晕开。“小姐忘了,童栖是你的侍从。”说完,王栖桐伸手将桌上的一件黑色的轻纱双手托起,走向韩婧凰,带着淡淡的笑。
走到韩婧凰身边,随手将她身后的房门合上,王栖桐又接着道:“为你准备的,可要试试?”
韩婧凰的目光落在他手中捧着的那件黑色轻纱上,这样叠在一起,还看不出个形状来,但这个颜色的衣服,她却是一件都不曾有过,黑色,像是夜一样的黑色,轻易的便勾起了她想要试试的*。
不等韩婧凰回话,王栖桐便将那黑纱朝韩婧凰一推。轻纱触手,柔软丝滑,薄凉清爽。本还欲推开的手,在布料触及道肌肤的时候,反而握住了搁在上面的东西。
也许,女人总是很难拒绝漂亮衣服,就像男人很难拒绝一个*的女子一样。如果你说,那是因为意志力的匮乏,那如果那个女子正是那男子梦寐以求,苦恋多年的呢?
韩婧凰接过黑纱,抬头看了一眼王栖桐,转身走进了屏风。
片刻后,退去一身稚粉,韩婧凰着上了一条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抹胸式长裙。穿衣镜里面,清晰的映出一位十五六岁,却发育极好的窈窕女子,抹胸黑裙在腰身处收紧,将女性的曼妙身子勾勒的更加凹凸有致,腰身之下,又是自然的垂落直至脚踝,随性而落落大方。穿衣镜的另外一面,韩婧凰面露惊喜的神色,这样的款式,虽透着几分大胆,却着实的令人从心底里喜欢。
“喜欢吗?”
镜子里,突然映出一道白。王栖桐出现在韩婧凰的身后,眼睛之中渐渐的泛起幽光。
韩婧凰本想说不喜欢,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我很喜欢。”
王栖桐淡淡笑着,他忽的想起很久远的一个伙伴,他说,女朋友生气了其实很好哄,只要给她买衣服,买包,买化妆品,保证货到气消。他曾对这样的说辞嗤之以鼻,可如今看来,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个想法持续的时间不足一秒,便剩下了满面错愕。
“但是,我并不想要。衣服虽美,却只能自赏,即使喜欢也会因为久藏与橱柜而淡了念想,反倒不及这些艳俗的衣裙来的实在。”韩婧凰说着,抬手落在搭在一旁换下来的旧衣上,在王栖桐注视的目光下,走进了内室,反锁了房门,将这件别具一格的黑色衣裙退了下来,换回了她本来的服饰。
手指拂过黑色轻纱,感受着那薄如蝉翼冰凉的质感,除了对衣服的由衷喜爱之外,她开始思考这件衣服代表着什么。秀眉之下的漆黑双瞳中,渐露难掩痛色,加上上一世的年纪,她已经十九岁了,虽未曾深爱过任何一个男子,但她却知道王栖桐这样的行为,醉翁之意在哪里。
也正因为清楚,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王栖桐就像是这件黑色的裙子,是她两世为人都不曾遇见的异样存在,他的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可温柔可霸道,可笑如阳光明媚,又可寒似病潭深渊,正如这件裙子一样,令她心生欢喜。可是,古往今来,从没有一个闺阁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穿过这样黑色的裙子,黑色,暗寓为不详,带着死亡的气息。就算真的有人喜欢上了某件黑色的衣装,也只能孤芳自赏罢了,就如同她与王栖桐的感情。所以,即便她真的喜欢,也不会要,衣服如此,感情亦然。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是理智而冰冷的,睿智如王栖桐,怎会听不明白。
王栖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收起错愕的表情,薄唇轻轻抿起。他早就知道那个家伙的方法,或许并没有什么用,不过从一开始,他也并没有打算,一件衣服就能收买了韩婧凰,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一种态度,一种显示道歉诚意的态度。然而得到的答复,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想,锦王凤曦,应该就是她口中的那件艳俗的嫩粉色衣服吧,尽管她不喜欢,却依旧可以将她打扮的光彩照人,与她来说,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她所需要的。
想通了,王栖桐笑了笑,轻道一声:“既是为小姐准备的,旁人怕也是受不得,小姐若是不想要,尽管扔了便是,童栖告辞了。”
“童阁主,我们之间的约定可还作数?”内室内传来韩婧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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