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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钦握着卫雁的手道:“幸有表妹常来伴着你,替我略尽心意。下人们照顾得可还周到?”
卫雁道:“甚好,冯夫人心细,安排妥帖。”她起初以为自己被关押着,后来才发觉,虽然那些人守着门窗,却并未落锁。冯氏如此安排,是在告诉她:她此时不宜四处走动招摇,毕竟是罪臣之女,最好不要再给徐玉钦和徐家惹麻烦。
一个多月以来,她住在景兰苑里,离冯氏的院子不远,却只见了徐玉钦两回。
“你背上的伤势如何?”她轻轻抚触他的肩膊,想到他为她受的那些苦,不由鼻中泛酸。
徐玉钦笑道:“已全好了!不必担心。待过些时日,我带你出去走走。你还未拜祭过卫大人……”他已叫人将她父亲、祖母和蔡姨娘的尸身安葬,他猜她会想去拜祭。
“不了。”卫雁摇头,“如今我这个境况,不出去为好。”
拜祭谋逆之臣,是要获罪的,岂能再连累他?
徐玉钦道:“你别理会旁人,向晚,咱们坐着小车出去。”
“徐郎,不需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我欠你太多,我不知怎么才能还你这份恩情!”
“傻瓜。”他将她拥住,凑在她耳畔呢喃,“你是我的妻子,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做什么?”
他的吻密密地落下来,她未曾拒绝,却浑身僵硬。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放开了,拉着她坐在临窗炕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雁妹,你……生我的气?”
见她不答,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不喜欢,我就……不这样了,你别生气……”
卫雁捂住脸,忍不住哭了出来,“徐郎,我父亲虽然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没有他,就没有我!我想替他守孝,我……我……我不是不愿意,可……他毕竟尸骨未寒……”
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他暗暗咒骂自己:“该死的!她还在热孝之中!”
“徐郎,我该怎么办?越是回想从前,越觉得遗憾!我竟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你明明问过我的,要不要见他,可我那时满心都是恨意,我不想见他!等他走了,再也没机会见他时,才想起小时候,他是真心的疼爱我、宠着我的!我因为母亲的事恨他,我却忘了,我之所以是我,不只源于我母亲一人,我的身体里也流着他的血!他是我父亲!是我的至亲之人!徐郎,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为我牺牲了那么多,可我却什么都不能回报给你!”
“别傻了。雁妹。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挟恩望报、趁人之危的小人么?”他抬起她的脸,微笑道,“我会等着你的,你安心地为家人守孝。我会陪着你一起守。他是我的岳父大人呢!两年,我们等两年,再做夫妻,嗯?”
入宫赴宴是件很繁琐的事,徐玉钦到达宴会大殿时,多数宾客都已入座了。一般这种场合,位分越高的人越晚到,他作为唯一一个以六品官职参会的人,乃是座中份位最低者。
赫连郡冷笑道:“小白脸,你来得这样晚,不是被吾的马儿惊着了吧?”
徐玉钦不欲在人前与他争辩,歉然道,“下官失礼。”
那赫连郡甚感无趣,又去讥讽旁人。不止翰林院掌院学士,国子监祭酒等人被他揶揄,就连吕太傅,也被他说成了“没用的文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