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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躺在地上,旁边工作人员赶过来,想将他也扶上担架,沈墨摆摆手,自己站起来,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沈总的脸黑了黑,看着工作人员道:“能把你的白大褂借我下吗?”
工作人员:“……”
沈墨挑了下眉:“我花钱买。”
工作人员忙不迭献出自己的战袍:“沈总太客气了,您随便穿,这是单位发的,不要钱。”
沈墨:“……这样啊。”
……
阮冰的眼睛轻轻颤动,还没睁开双眼,先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医院?
她混沌的大脑,好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开始咔擦咔擦地运转起来。
很多很多的片段一个个从眼前闪过,她猛然睁开眼,有些紧张。
会不会是她做了一个梦?从她做试管婴儿,在沈墨面前晕倒后,后面的只是一场梦?她醒来只是做试管婴儿的第二天?!!
阮冰吓得手指一个劲的轻颤,这时候她才发现,她是喜欢这段时间的,这段时间里,她喜欢上了沈墨,那种幸福的感觉不是作假。
她工作了,而且目前为止还很成功,再也不会畏惧这个社会。
还有瑾年,她和瑾年的心结解开,瑾年说他是她的娘家人,有委屈有了人撑腰。
很怕这些都只是一个梦。
阮冰急急忙忙下床,还摸了下自己的小腹,不痛,所以不是刚刚做完试管婴儿的第二天吧?!
她走出去,碰到一个小护士:“少夫人你醒了?沈总在您隔壁病房,现在您想去见见他吗?”
阮冰忙点点头,小护士领着她来到病房前,就不再进去,指着房门道:“沈总在里面,好像已经起来了。”
阮冰推开虚掩的房门,倒抽一口凉气,真的不是梦!!不过,现在看到的这个景象却让人火冒三丈。
小小穿着一身非常森女风的棉麻长裙,短发,这应该才是她平时喜欢的风格,看得出来,这样的她显得身材更为高挑,还带着点慵懒的妩媚,充满侵略性的五官被柔和了,但是,在这阳光明媚的病房内,她看起来也更加像是沈墨的太太呢。
此时,她真看着沈墨,含笑说着话,而她灵活的手指,正在替沈墨打领带。
真是恶心人!
阮冰只觉得心里难受地翻涌了一下。
那种黏糊糊的恶心感再次升腾了起来,这画面好像也没有到少儿不宜,甚至无法让她指责什么。但是却给人一种比两个人脱光衣服扭在一起还要糟糕的感觉,一种随时地盘被任意侵犯,你却无能为力的不安和厌恶。
就好像,小小冲她口里吐了口痰,她恶心得要命,却怎么都吐不出来,那种憋屈可以将人逼疯。
她走上去一把抓住小小的手甩开,其实她更想一巴掌呼在小小脸上,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这只能给小小一个再次搞风搞雨的借口。
阮冰将沈墨推开一点,压在墙上,沈墨被她微微有些粗鲁的动作,弄得眼底一片诧异,阮冰却好像没看见一样,回头对着小小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对不起啊,我们村子里有个规定,就是老公的衣物一定要妻子亲自来打理,别的女人如果碰了,就会被当成第三者狐狸精,被扇嘴巴,拉去沉猪笼,当然,我知道你是国外镀金回来的嘛,这边的规矩忘记得差不多,所以,这次我就不怪你,小小,你记得下次不要再犯喔。”
小小尴尬地笑了一下,水汪汪一双眼睛勾人地看着沈墨:“沈墨,你老婆真爱你,对你的独占欲也太强了吧?!”
沈墨忽然脸红了一下,他——脸红了,脸红了!!
然后他还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其实她不是这种人,主要是我独占欲比较强,看到她对着男人笑我都受不了,所以她这是报复我呢。”
小小的脸飞快地僵了一下,垂眸勉强笑道:“这样啊。”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打算离开,而是还想在说点什么。
阮冰生气地掐了下沈墨的手,沈墨闷哼了一声,甚至痛得身体微微抖了下。
阮冰觉得不对劲,尤其她掐的触感也不对,沈墨的手臂好像很粗。
她着急地将沈墨的手捞起来,卷了袖子一看,竟然两只手臂都是红肿的,而且看他从头到尾手都耷拉着,好像不能动一般,阮冰惊道:“你手怎么了?”
沈墨笑了一下:“我没事,昨晚可能失血有点多。”
这时候护士长过来检查,叹息地道:“少夫人你可能不知道,沈总昨晚多担心你,输了很多血给你呢,你的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是,流血过多,来的时候,都休克了,沈总就拼命输血给你,所以他现在两个手血流不畅,不能动。不过,下午就能缓过来。”
原来是因为抽血过多手不能动,那让小小给他系领带,她可以原谅一下。
心痛地揉了揉沈墨的手臂:“会不会痛?老公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沈墨见阮冰不再生气,于是失笑道:“你也不要生我的气,我们算打平了好不好?”
护士长在给沈墨检查:“没大问题,沈总的身体非常健壮,这点小小的抽血,不会影响他的身体。”
然后给阮冰也查了下伤口:“刚刚那么大的动作都没有渗血,看来缝合非常成功,不过,刚刚那种激烈的动作还是要少做喔。”
刚刚激烈的动作?
阮冰僵住,她想到刚刚将沈墨推到墙上壁咚的情形,脸不由得慢慢染上红晕。
护士长打趣了他们两个后,笑道:“你们两都要变成我们医院的常客了,这可不大好啊,我希望下次再来医院,是少夫人你做产检喔。”
沈墨脸皮真厚,马上回答道:“自然。”
这话让阮冰又瞪了他一眼,真当她母猪吗?
而同时,小小竟然一直都坐在一边,好像还在专心地听着,一点都没觉得自己碍眼,也没感觉自己有多么讨厌的样子。
等护士长走了,小小竟然还凑过来问沈墨道:“沈墨,我送你去公司吧?你不是说会议马上就要开了吗?我顺路,我送你吧。”
然后小小又对着阮冰一笑:“将沈墨交给我没问题吧?我只是为了他的公事而担心。”
阮冰想,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以前不是说她心高气傲吗?
她一点没看出这个小小心高气傲在哪儿!
“喔,会议还有多久召开?”阮冰问沈墨道。
沈墨犹豫道:“其实正式开始还要两个小时,不过,我——”
阮冰忽然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道:“那老公,你多陪我半个小时呗,我刚刚受了伤,我想你多陪我一下。”
说完,她偷偷看小小的脸色。
小小眼底闪过一片幽光,阮冰其实看不出她到底怎么了,反正,这动作让她不高兴就行。
于是,她干脆摸上沈墨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然后嘟着嘴道:“好不好嘛,刚刚护士长都说了,让我们早生贵子,你怎么能这么不努力呢?你到底行不行的?”
说男人什么都好,但是一定不能说他不行,就算是沈墨,对这个字眼也特别敏感。
他捏了下她道:“你想死吗?”
阮冰不甘示弱地咬了下他的喉咙:“咬死你!”
好像小野猫般的动作,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抗,于是,沈墨转头对小小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小小,要不你先走?会议的事情,唔,我自己会处理。”
“老公,看着时间,你车上还要半个小时吧?”阮冰笑得无比娇艳。
沈墨隐隐有种心动和脸红的感觉。
小小站起来,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搅了,不过,沈墨你要记得别忘记家里的老人家,他们还在为失去一个嫡孙难过呢。”
真是破坏气氛的小能手,心机真是狠毒。
阮冰目送着小小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她感觉到小小的周围好像密布了一层黑气,那些是藏不住的恨意。
那边门刚刚关上,沈墨就迫不及待地想伸手去解阮冰的衣服,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的手臂根本抬不起来:“……”
于是他撞了阮冰一下道:“自己上来?”
阮冰整理了下刚蹭乱的头发,一脸的莫名其妙:“上来做什么?老公你太羞羞了,这可是医院,我们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再说,刚刚小小不是说了吗?沈家的嫡孙刚刚夭折,古代老百姓都要戒色三天呢,何况是我们这种钟鼎之家。”
沈墨目瞪口袋,看着自己家的小妻子,一秒钟由性感尤物,变成庄严肃穆的修女。
阮冰甚至将自己的衣领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开玩笑,她还没消气呢。
再说了,一点勾引都受不住,大色鬼!
“喂,你什么意思?”沈墨脸一下就黑了。
阮冰哈一声,站起来,整理衣服,然后生气指责道:“我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呢,你个禽兽,你想什么呢。”
沈墨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脚踢到了冰窟窿里,有些讪讪地站起来:“好啊,你敢耍我。”
“不然呢?不要以为我这么容易消气,沈总你不是吧,怎么也是情场老手,这也会着了道?”阮冰退到门边,想到他敢乱来,自己就能马上跑出去,于是更是嚣张地讽刺起来。
老婆伤得那么重,他却让其他女人给他打领带?!
以为输个血,她就会满心欢喜地给他和小小铺床叠被?
“我们不是扯平了吗?我这个人比较单纯,下次你要欺负我,一定要说出来,不然我会当真。”沈墨笑得有点沉,还一副我其实人很好的样子。
阮冰心里颤了颤,总有种,他好了就换他来收拾她的错觉。
不过,就是要趁他病要他命,既然得罪了,她就要尽情爽一会儿。
于是,阮冰不但不怂,还非常嚣张地教训道:“”老公,单纯不是你被狐狸精下迷魂药的借口。她一次次的勾引你,你难道看不出来?连小欧总那种脑子里长肌肉的人都看穿了,你还吃她的迷魂药吃上瘾,吃了一次又一次,你没有发现,自从小小回国后,我们的关系变差了吗?你是不是心情一天比一天差?哎,怎么说你也是个坐拥亿万公司的老总,怎么能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清。你看看从古到今,哪个迷恋狐狸精的君王有好下场?!比如夏纣,夫差、唐明皇,沈墨!”
竟然还点了他的名字?沈墨有些哭笑不得。
阮冰心里觉得骂得很爽,呵呵,让狐狸精给你系领带是吧?她要让他被领带勒个半死,永远记住这教训。
沈墨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老婆你相信我,我之所以对小小这么好,不是因为她以前是我的女朋友。你不了解,我们沈家五年前遭受了黑爵的攻击,眼看事业一落千丈,所有人都躲着我走,因为怕我找他们借钱。只有小小一直对我不离不弃,甚至她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给我买补品,还去卖过血,我不能做得太无情无义。当年我不能娶她已经是愧对她,所以我不能做得太绝。再说,小小是一个性格很高傲的人,即便她真的对我有什么,只要我们感情牢固婚姻不倒,她绝对不会插足。老婆,你就是太没有自信,我遇到那么多女人。但是从来没有为她们绑住自己的想法,唯独你——你是不是应该更自信一点呢?”
阮冰苦恼地道:“你知道什么?多少感情稳固的家庭,有了小三后都会被搅得家宅不宁,更何况——你还不爱我!”
说完,阮冰幽怨地瞪了沈墨一眼。
沈墨无语地扶额:“爱就这么重要吗?爱情只是人体荷尔蒙给出的错觉,只是一时的迷恋,说不定你现在爱着我,过几天又爱上了别人,所以我觉得这世界上,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只有责任感和道德才是一个人真正能长久保留的。我已经答应和你共度余生,我就绝对不会改变主意,你要相信我。”
阮冰被他气死:“你怎么能这么——难道是年纪太大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沈墨的黑眸忽然暗一暗,犹如猛兽般的锋芒一闪即逝。
切,小气鬼,她又没说错,不懂爱也不懂浪漫,一直要求责任责任,这不是老男人才这样吗?老学究老夫子,对着小小可不是这样不懂风情的样子喔。
阮冰心里更生气了。
她撅了下嘴,然后淡淡地道:“我不说了,省的你气坏了身体。”
沈墨顿时觉得心头又中两箭,气坏身体?还是嫌弃他老!她就差说气坏你老人家,我赔不起了。
“你过来下,我和你好好说说这个问题。”沈墨危险地勾了下嘴角。
阮冰哼了一声,她看起来好像容易被拐骗的小萝莉吗?
“我才不要,你不是要开会吗?快去吧,我去看看小欧总和瑾年,人家两个人义务过来救我们,我总得去感谢一下吧。”阮冰找借口想溜。
沈墨闻言,立刻警惕了起来:“不用你,我以后自然会感谢他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感觉他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阮冰莫名其妙,瑾年还是欧子渊得罪他了?
“你现在去看赵瑾年也看不到,他在家里休养,林助理已经联系过,他妈妈拒绝探望。”沈墨咳嗽了一声道,“你给我乖乖先回去养病。”
阮冰原本还好,听沈墨说瑾年在家休养,一下就有些着急:“在家休养?不行,我要马上去看他,我告诉你,瑾年从小身体就不大好,别人都以为他懒,不喜欢上学,我一直怀疑他是生病了。你不知道他那人多么龟毛,穷讲究,喜欢好面子,生病还要装酷。每次他在家修养,他就是病了,糟糕,我得马上过去看看。”
阮冰这一路的嘟囔下来,沈墨心中已经是警铃大作。
原来这丫头并不是那么傻的,其实赵瑾年一直想瞒着她的事情,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她不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而已。
“不许去!”沈墨立刻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