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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柱也是大惊,问道:“你们从哪得来的?”
杨云举了举手上的鸟铳道:“方才在墙头打来的。”
张国柱识得这枪,不由更惊了,问道:“二弟说明白点,怎么打来的?”
杨云道:“方才见墙头有只鸽子站在那儿不动,我借了陈夫子的鸟铳打了,在尾巴上解下来的。”
张国柱沉吟了一会,又问道:“鸽子呢?”
杨云道:“还在外面墙角下。”
三人便出来找鸽子,天却黑了,又回房点了灯笼,果然还在。张国柱叫了个亲兵,吩咐将鸽子拿到后院埋了。
陈夫子说道:“想是里面的举子先将考题传递了出去,外面的人做好了文章再传进来的。只是太荒唐了些,怎么找了这么一只笨鸽子来做这事?”
张国柱道:“鸽子到不笨,是放鸽子的人太笨了。大凡鸽子禽鸟之类,到了太阳下了山,眼睛便看不清了,所以才被打着了。”他又看了陈夫子一眼,正色说道:“此事本将军自会料理,请陈夫子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
陈夫子见他打起了官腔,觉出点味来,便告辞了,张国柱转身将那张纸条在灯上烧了。杨云呆了一呆,问道:“这是证据,大哥为何将它烧了?”
张国柱答道:“这东西是嫌疑所在,不烧了它怎么办?”
杨云又问道:“莫非大哥不追究了?”
张国柱叹气道:“如何追究?又没拿到人,若是传了出去,俺老张如何下台。”
杨云想了想,又道:“只是奇怪,如今这大门也封了,里面又不比外头,放不了鸽子,考题怎么就传了出去?”
张国柱道:“昨日黄大人自墙头送了几个女眷进来,俺也没多想,想是那时候传了出去。”
杨云道:“没想到主考也会做出这种事来。”
张国柱笑道:“二弟没经过官场,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做官做到这份上,谁还在乎这几千万把两银子?这些龌龊勾当倒不一定是黄大人的意思,架不住下面人多,打着他旗号收钱办事的,那些书办夫子,谁人不一年不落个几十万银子。”杨云听罢又是暗暗咋舌。
张国柱又道:“就算真是黄大人的意思,到时也追究不到他头上了,自有下面人顶包了。只是俺老张这夹在这缝中,难逃干系,不烧掉这证物,到时坏了事,如何给皇上交待?”
杨云想想也是,便也不再说甚么了。忽的又想起陈夫子今日也是知情者,问道:“陈夫子都知道了,如何能封住他的嘴?”
张国柱笑道:“他们这种人,甚么龌龊勾当没见过。他又不知道你身份,明日你便摆了架子去寻他,也不用将此事说破,只管往黄大人身上引,他便明白了。”
杨云点点头,又笑道:“这架子我可摆不来,请张将军指点一二罢。”
张国柱想了想,说道:“这有何难,你和他说话时,只要是说‘我’的地方都换成‘本官’;只要是说‘你’的地方都换成‘尔等’。”
杨云笑着说道:“好了,张将军,本官累了一天了,此刻便要安歇了,尔等退下罢!”说罢两人都是哈哈大笑。是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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