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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叫……大长……大长老……进来。”绯药微侧着头,细长的丹凤眼
虽然看着思烟,却没有任何焦点,话语断断续续的从嘴角溢出来,细若蚊鸣。
思烟看着主子没有颜色的脸,心中一阵难过:“好,我这就去。”
绯药微微动了动头,又呆呆的看着窗户。
“侄儿,可好些了?”诸葛鹏站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绯药没有开口,只是收回视线,看向诸葛鹏,审视了半天,才道:“诸葛叔叔,几日……几日不见你怎生……老了许多?”绯药气虚很弱,强撑着才说完话。
诸葛鹏自嘲道:“上了年纪,自然会老!”
绯药能开口说话,他松了口气,看来还不是十分糟糕。
绯药垂目:“爹爹的尸身,”他全身不由的颤抖,声音嘶哑,“能否……劳烦叔叔……设法弄回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乞求。
诸葛鹏看着这样无助而又绝望的绯药,心中一痛:“孩子,怎生这样客气,这是我理应做得,你这样说岂不是要折煞老夫!”
绯药勾唇苦笑:“诸葛叔叔,侄儿……侄儿一向自命不凡……目中无人,对你经常出言不逊,现在……现在想来,”他喘了几口气,“可笑之极,我凭的是什么?”他的眼角淌下一行清泪。
绯药挣扎着要坐起来,诸葛鹏上前忙将他扶起来,安慰道:“孩子,有什么话等你好些再说不迟!”他的眼神中透着心疼。
绯药扶着诸葛鹏的手臂,剧烈的咳嗽了一阵,才道:“让我……说,让我说,我憋……得难受!”
诸葛鹏坐在床边,看着绯药:“说吧,叔叔听着。”他揽过绯药的肩膀,让绯药靠在自己的怀里。
绯药顺从的靠在诸葛鹏的怀里,恍惚间想起了爹爹,他也曾这样靠在爹爹怀里,耍赖卖乖,眼泪汹涌而下。
“我的一切骄傲……都凭着……我有一位让敌人闻风丧胆、让朋友两肋插刀的爹爹”绯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急急地喘了起来,“可是,可是现在爹爹没了,我还有什么可仰仗的呢?”
绯药露出惨笑,声音悲切:“叔叔为何救我,不如就让我随爹爹去了更好!”
诸葛鹏放在绯药肩膀上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才道:“你是想放弃?”声音里有着绯药从来没有听过的失望。
绯药卷曲着身子,低头不语。
诸葛鹏松开绯药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一片布,塞在绯药手里,冷声道:“这是教主,临危之机,交给我的,你切仔细看看!”
那日,眼看官兵就要闯进来,教主从袍子上扯下一角,咬破手指,匆忙写下几个字交于他,只身出去吸引官兵的注意力,才让众人脱险。
诸葛鹏不禁再次热泪盈眶,那鲜血书写的四个字—扶儿保教,是教主最后的遗嘱。
诸葛鹏冷下心肠,起身道:“孩子,记住:有些事,得一个人做;有些关,得一个人过。自己好好想想吧!”
诸葛鹏说完,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