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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便行了,魏珠是敬事房总管,救张保的事想来就好办多了。顾问行能将她带出慎刑司,那是因为她只是被怀疑,却没有证据。张保确实被戴萤切切实实抓住证据,没当即杖毙,就已是他命大了。
她屈膝跪下:“奴婢想求四爷救一个人。”
胤祥对她突如其来的客气疏离不悦,忙把她搀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有事便说。”
她便将自己如何在御花园遇见张保装神弄鬼,如何教张保吓唬戴萤,如何引戴萤入局,自己却又如何被反将一军的整个事件经过说给胤禛和胤祥听。
胤禛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微有怒意:“你做这些,就没有想到万一被反将一军时如何摆脱?没做好事情如果到最坏地步时的打算?”
映月黯然,她当时根本就没想到绿杏会反水,反使得戴萤将她打入慎刑司。确实,是她思虑不周了。
“四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未雨绸缪又面面俱到,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有你那样的本事啊!”胤祥见胤禛要发火,忙替映月解围。
胤禛冷哼一声,望着映月道:“救他可以,只是以后,你要听我的,没我的许可,你不准擅自行动。”
这是怕她败事连累他吗?映月心下烦躁,可是却还指望胤禛就张保,不能翻脸,只得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她紧紧手里的包袱,终究还是忍住心里的火。平静道:“四爷,十三爷,奴婢还要往四执库送衣裳。先告退了。”
听她说到奴婢,胤禛便知她有些不乐,刚才自己的话太重了吗?好像每次她生气时,总爱自称奴婢。不知是讽刺他,还是讽刺她自己?不过,就是要给她一点教训,不顾自己性命擅自行动,脚上被烙一印倒是轻了。
映月交完了衣裳,一瘸一拐的缓步独行,经过阿哈院时,瞅见戴萤和绿杏两人带着一堆宫女嬷嬷往这边来。绿杏被宫女搀扶着,神情虽然看着有些恍惚,不太正常,眼神却是清亮的。
心里不禁疑惑,她不是又疯了吗,怎么看眼睛不像啊!难道是装疯?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不管是不是装的,她现在还没想好对策,还是躲的远点好。刚才胤禛也告诫过她,没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贸然出手,还是回去从长计议的好。她往墙根下靠了靠,准备躲过。
“映月。”是绿杏的声音。
她心里低叹一声,这绿杏眼睛怎么那么好使,她就差缩到墙窟窿里了。无奈只能走上前,屈膝道:“张贵人吉祥,嘉答应吉祥。”
戴萤也被成嫔告诫,绿杏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近期还是少生事端。她不想搭理映月,转身要走,却被绿杏拦住,指着阿哈院门上的匾额问:“嘉答应,还记得这里吗?”
戴萤抬头瞅瞅,怎么可能不记得!这里是她的耻辱,想她正经八旗主子,却为了进宫,与她们这些包衣奴才共住过一宫,想想都觉得膈应。
绿杏却不管她脸色是不是好看,拉着她的手,往阿哈院走,“咱们再进去看看吧,自从进了储秀宫从来都没有再回去看过,现在既然经过,不能错过。映月,你也跟着来。”
戴萤不愿,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疯了,有些生气:“你怎么又不疯了?”
“见了这浮波湖和阿哈院,仿佛是旧景,觉得脑袋清醒一些了。咱么进去看看吧,或许我能记起更多事情。”
戴萤瞅一眼吨跪在地上的映月,虽然进了慎刑司,却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清丽容颜上连点疤都没能留下,反倒更清瘦纤细几分,那个薛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办事的!
绿杏若能恢复正常,倒是可以再一举除掉她。便跟着绿杏往里走,一路走,一路斥责绿杏:“我看你这又不疯了,整日反复无常的,真烦人。”
映月虽不愿进去,怕再次被算计,但绿杏十分坚持,拿出宫嫔个款来压她,她小小宫女,反抗宫嫔罪责不小,也只得跟在后面进去。
阿哈院现在不是训导期,没人居住,只有几个小太监负责打扫,见着两位宫嫔娘娘进来,忙退了出去。绿杏将随侍的宫人也留在院外,只留映月、绿杏、戴萤三个人独自在院中。
院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正殿三间,红墙黄瓦,朱门红窗,石桌还是安放在院子当中的桂花树下,靠墙的水井依然没有盖子,甚至连墙角下的那株野花都没有变,还是两年前的样子。
仿佛她们根本就不曾离开过,仿佛,玉璋和早莺还在窗下嬉笑着对镜梳妆。仿佛,戴萤还坐在桌前喝茶,马潘儿就站在旁边掌扇。绿杏也还是当时沉默寡言的绿杏,坐在炕上低头刺绣。
“两年了,咱们进宫也快有两年了,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啊。”绿杏声音里蕴含着哀伤。
是啊,日子过得真是快,已经快有两年了。她们这一群人中,已有两位成了宫嫔,飞上枝头。她也攀上四爷,还得了乾清宫的上差。但也有人,如马潘儿之流,被逐出宫。
物是,人也是,只是情却已不同于从前。
绿杏眼角滴下泪,她望着映月,言辞恳切,是深深的歉意:“是我对不住你,是我的懦弱,让你无端被惩。”
映月心底疑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