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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月初一梁远侯做寿,那时我也需前往赴宴,届时再谢过他。”冷临微扬了下颌,双手搭在膝盖上说道。
婉苏注意到小豆子也学着冷临的模样,双手搭在膝盖上,装模作样似个小大人,便知这孩子又魔怔了。怕冷临发觉,忙凑过去轻捶他的肩头,挡住小豆子笑道:“少爷,今儿险些出了事,不过好在帮了云小姐,不然这世上又多一个苦命女子了。云小姐是个好人,我叫她把这笔账算在您头上,此后记您的恩,您莫生气。”
“我又没生你的气,只是……”冷临话说到此处又停住,他不善于表达,何况也不知表达些什么。他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她不在身边便忐忑不安。
“只是我也不会轻易出府了,除非少爷带我。”婉苏说着,回头看看黑脸小豆子,见其正抻脖子看冷临的动作,却不得其法。
三人回府后,婉苏便见耳房被拆了,冷老二指挥着下人敲敲打打。
“少爷,这是?”婉苏不解,心说莫非要重新盖房子。
“有些破旧了,府里人不多,便一处一处修缮。”冷临少有地多说了几句话来解释。
“修缮?这是都拆了?”婉苏看冷老二用力将窗户扇扯下来,问道。
“哦,莫看了,总归有你住的地方。”冷临说完心虚地进了上房,小豆子也自来熟地跟了进来。
“小豆子,回你院里去,叫李妈妈给你洗洗。”婉苏说道。
“等等。”冷临说完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婉苏说:“外面看着没伤,不知哪里可有抻着,晚上若是哪里酸痛,叫李妈妈给揉揉。”
“谢少爷。”小豆子不等婉苏说话,抱住冷临大腿说道。冷临勉强忍住,忽地觉得小豆子也没那般可怕,便挤出个笑。
小豆子回房后,晚饭也已端上来,冷临今日因了身上的伤,很少在书房用饭,便在上房里摆下了。
“你是说,袁公子叫那人为赵千户?”冷临问道。
“恩,生得壮壮的,还有两撇胡子。”婉苏描述得尽量详细些。
冷临不解,不知是何大案子,要劳烦万通手下的赵千户亲自督办,看样子不简单。
“少爷,梁远侯请您去,是因着前番您救了邝贵的缘故吗?”婉苏服侍冷临脱外衫,解开他的绶带时问道。
冷临很享受他的手抚在自己腰间的感觉,虽隔着几层布料,却也很是熨帖。一时间失神,待婉苏冷冷抬头看向自己时,这才反应过来要回话,偏过头掩饰自己的眼神说道:“邝贵没这么大的面子值得梁远侯感谢我,不过是看在督主的面子上罢了。督主远赴辽东,京城里也就只有王大人、韦瑛和我可代替督主前往。韦瑛近日得罪了不少人,还抄了梁远侯一个族亲的家,自不会请他,便给王大人和我下了帖子。”
婉苏将冷临的绶带和外衫挂在屏风上,另取了常服来,慢慢为其穿上,尽量不去碰他的伤口。
其实冷临的伤已好了大半,最深的口子也已结痂,但婉苏还是小心着,这时代缺医少药的,一次的疏忽便有可能酿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两人吃了饭,便准备歇下了,婉苏依旧拿了巾子为冷临擦拭,避过伤口结痂的位置。
“少爷,还疼吗?”婉苏轻轻触碰结痂边缘位置,看着冷临的脸色。
冷临摇摇头,忽又点点头。婉苏泄了气,看样子还未彻底痊愈,若是长好了的话,触碰那里也无妨了。“少爷,这几日可是关键,不能大力活动,也不能沾水,不然前功尽弃。”为冷临穿好衣衫,婉苏将盆子和巾子收拾出去,自己也简单洗了澡,不一会儿又将冷临需要的书取来,挑亮了烛芯儿。
“小婉,来,背书。”冷临见时辰还早,只觉得许久都未与婉苏说话了,想了这个借口拘着婉苏。
婉苏皱皱眉,这年头灯光不好,极易得近视眼,这么晚了还看书,她可不想视力下降的。但冷临发话了,婉苏还是装作不在意,坐到桌子前拿过书来,后悔不已。
方才冷临只叫自己随意那本书,自己还真就随意拿了,若是晓得这是给自己准备的, 便拿本简单的。
“少爷,这个字读什么?”婉苏读了几页,停顿下来指着一个字问道。
“自己猜猜,所有的字,大体上都可以猜到,你识得左边这个吧,那么想想加上右边这个,会是什么意思?”冷临坐在一旁,隐约可以闻到婉苏身上沐浴后淡淡的香气,同自己身上的混合在一起,很是舒服。心下不禁一动,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凑了凑。
婉苏暗想,冷临指的无非就是象形字的意思,便耐着性子猜想,无奈猜了几次都不对,于是问道:“少爷,您小时候也喜欢猜字吗?有了不懂的不去问先生,自己先试着猜的吗?”
冷临眸子深深,微微低了头勉强笑道:“我儿时,没有先生,都是冷管家从外淘登的书,他也识不得几个字,将仅识得的一些字教了我后,再遇到不会的我便自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