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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十五摸了摸摊了一桌的账册,木着脸道:“这墨迹还不曾干,主母恐是刚走的,想来不过有事罢了。”
赫连扣随意拎起一本在手中翻着,上头奇特的记账法子颇为引人,他虽不十分通晓,一时倒也看出了兴趣。刑十五贴着墙角静静守着,心中盘算起贾环那丫头精熟的手艺来。
待贾环端着一碗面回到房内时,瞅见满室灯火略怔了怔,待瞧清楚了那披着一身儿昏黄火光的男子时,眼里又透出实实在在的笑来。
“几时来的?可饿了?”贾环放下碗筷,口中闲闲询问,仿佛他二人之间并未隔着那相离的半年时光。
赫连扣放下书卷,抬眼望去,少年的面孔掩映在烛光里,分外迷离干净,唇角的笑一如他时时回想的那般温润宁静,一眼瞧见的,就是思念蜿蜒、情意静好。
贾环俯身亲了亲帝王的额头,用茶碗分了一些面条,另加了一勺子切好的鸡肉笋丁哨子递给巴巴儿凑在一边的刑十五:“一时没有别的,吃夜食并没有好处,你也不过尝个鲜儿,喜欢的话明儿白日我再齐备了材料给你做得。”
刑十五点头,顿了顿又道:“你不在,饕楼的东西难吃,回头要补上的。”
贾环笑着摇头:“我可没那闲功夫,回头找莲香讨要去,她的手艺可比我好上十倍不止。”
刑十五得了承诺,十分满意,捧着茶碗吸溜着汤水出去了。
“只得一双筷子,你我分食可好?”贾环侧头,帝王的眼神一直顿在他身上,灼热而定然,他抿着唇轻笑,那目光陡然一沉,竟十足十地危险起来。
赫连扣静静地瞧着小少年举箸食面,柔滑细白的面条儿在两瓣削薄的嘴唇间进出,略沾了些子油花儿,在光下有一抹亮眼,赫连扣轻轻开口,声音沙哑难明:“我饿了......”
贾环那勺子舀了一点鸡汤,吹了吹递到他唇边,笑道:“喝呢!莲香白日就炖上了,十足的功夫,我不过借了个现成。”
赫连扣就着他手饮下,却一把捉了那细弱的腕子轻轻摩挲,垂下的睫羽覆在眼下,鸦鸦如墨,平添几分惑人:“你去了半年。”
贾环顿了顿,帝王的声音暗藏一丝委屈酸楚,想来虽有龙鳞卫时时回报自己的境况,对于自个儿不能在眼皮子底下养着心中还是不无怨愤的。
又想到这人再如何威仪贵重,也不过才二十四五罢了,还不如自己前世大些。一时心中柔软,神情便越发温和亲昵起来。
另一空着的手略略蹭了蹭赫连扣的脸颊,贾环温声道:“我知道这回是我对不住你。等过了科举,我便不走了。考得好也罢差也罢,你随意许我一官半职的,也过些清闲的日子可好?”
赫连扣敛着的双目更形幽深,偏过头去,声线却似隐隐不稳:“环儿回回都走得那般干脆利落,我心中实在难受得很。你今日许我一个,明儿可许我一筐,哪日你走了,我也不过只能跟个傻子似的等着,哪里有半点心安?”
要说贾环在别处那断断是人精儿没跑的,可遇上感情这回事儿他还真没什么经验可言。前世给李淮追着跑,茫然地爱上了,被动地出柜了,他不是付出的那一方,所以李淮说那是爱,他便以为是。直至落得举枪自尽的下场,想来也怨不得别人。
如今却不同,他是立意要站在赫连扣身侧的,说不得要投入进去,本就是生手,如今更是看不清,帝王使得那些小心计是一踩一个准儿,忙赌咒发誓恨不得签了卖身契才完事儿。
刑十五蹲在屋顶上听着底下的动静,估摸聊着聊着就该啃到床上去了,嘴上幽幽感叹了一句:“当腹黑攻遇上小白受,主母,您自求多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