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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心头大震,连忙拉过宝玉跪地认错,口呼“知罪”。
端阳正不肯饶她,葛蕈在她掌心上按一按,轻声提醒道:“正事要紧,这一门宵小日后自有人惩戒。”
端阳侧头望向贾环,这位一径顾着饮茶,简直是把自己个儿当个透明人,此时便生了些心思逗弄他:“环儿,可要底下这两位给你道个歉?也算我替皇兄便宜行事,先讨要些利头。”
贾环淡然道:“这事与我甚么想干?郡主若是再不认真,少不得有你那位性急的弟弟替我姐姐出头。”
端阳吃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揉了揉鼻子,方正色道:“命妇邢氏,我且问你,这史湘云与你们贾家是甚关系?”
邢夫人在贾家一向不受重视,如今被问话,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素衣又提醒她一遍才惶急道:“回、回郡主的话,云丫头是老太太的侄孙女儿,她叔叔婶婶待她不好,倒是与我贾府十分亲近。”
端阳与葛蕈一愣,贾环将茶杯举至唇畔,微微露出个笑意。
这位邢夫人,可真是个实诚人!
一句话既是拖累了贾府,又是重伤了史家,没瞧见那位爽朗豪放的史大姑娘小脸儿都煞白了吗?毕竟她的心直口快可是闻名的,这史家待孤女不慈的传闻打哪儿来想必明儿京里就有分说。
王夫人的脸色也见不了好,她在家做主惯了,冷不丁为那郡主一发问,才想起毕竟是人贾赦占着长子的名头,袭了荣公的爵。她虽是个娘娘的亲妈,却还不过一个四品龚人,竟还比不上那小家子气十足的邢夫人!
却说这王夫人在那儿胡思乱想之际,端阳却捉着那邢夫人话头使她讲下去,另赐座赏茶,喜得邢夫人都不知该说甚么好。薛姨妈虽心里焦急万分,却奈何身份太低,素衣姑姑黑脸一瞅,便瑟缩在旁不敢多言了。
那邢夫人又是个察觉不到眼色的,如今只觉好容易受贵人重视一回,嘴上没个把门,有的没的胡乱吐了一通。
端阳问她:“林姑娘在府上可受过苦吗?这般叫人轻贱可有先例?”
邢夫人撇撇嘴道:“老太太自然把姑娘宠得如珠似宝,奈何到底是自家的亲孙子金贵些,偶也有转圜不了的,只得使她多掉几回眼泪罢了。只是这二房可瞧不起林姑娘,一心有那劳什子‘金玉良缘’,要我看,可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端阳笑了笑,心里却给王夫人母子狠狠记上一笔,又笑道:“那环哥儿呢?他少年老成,又不爱讲家中往事,夫人耳聪目明,想来该是有些话说。”
邢夫人乃偷偷瞥了一眼不动如山的贾环,如今这位可不是往日府上的鄙陋童子了,生的既昳丽隽永,恰如一泓子碧波春水,穿用气度更是常人难及,他身上那件银鼠皮子镶边儿的大毛领衣裳细乍一看似乎平凡无奇,细瞧那边角处俱是苏杭的绣娘使金丝银线一针针密密匝匝缝制的,绣样儿若隐若现,这才是顶了天的富贵。
遂清了清口,只敢捡好话说:“哥儿在府中,自然是有人好生照顾着,只是二房那起子人眼睛长在头顶上,既只得一个宝玉,便多少疏忽了。我观环哥儿从小就是个知道上进的,时常也心疼他,只是大房无甚权势,如今看哥儿总算出人头地,我也是欢喜得很。如今哥儿是林姑爷高足,姑娘又将嫁了好人家,日后一帆风顺,我与老爷总算也放心了。”
那邢夫人仿佛说到伤心处一般,神色哀戚,又絮絮许多大房如何如何吃了亏只敢往肚子里咽,二房如何如何嚣张硬是占了亲兄长的荣禧堂,且不提那回过神来的王夫人如何面目惨白、心头滴血,便是薛姨妈也脚下一软,情知大事不好。
贾宝玉听得邢夫人“姑娘又将嫁了好人家”一句,只仿佛惊雷炸响,唬的他头重脚轻,脑子里茫茫然一片,甚么都没有了,甚么都是一片乌墨墨!
园内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外头的贾政贾赦却也是恨不能立时歪倒下去,却只因身前站着一锦衣堂皇之人,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出。
那乌发金冠的高大男子面容极冷,如刀削斧凿,一双褐金琥珀瞳更带些异域之美,皇皇贵重,难以言表。静默听了半晌,男子方淡淡道:“贾卿,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汝宅既不安,不若便先学学治家之道罢!”
贾政贾赦二个一头跪倒,涩然道:“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