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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文泰来给我订制的课程就由李大人发到了我信箱,我认真看了看,并不算太紧凑的课程,都是晚上上课,也没什么规律可循,大概是顺着学生的课表拟的。很自觉从手机里找出日历把课程备注上,我很惊讶于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讨厌难得有的空余时间被占据。若是从前,这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我是知道自己有多喜欢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的生活。
奶奶对于我终于不再无所事事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致,对于我时不时在她面前提的李大人更是充耳不闻,但也没再说出让我远离李大人的话来。只是,待在书房的时间更长了些,常常端坐写字,常常看着我出神,也常常的独自叹息……
我很少想以后,总觉得日子每一天都在过,今天都过不过来又去操心未知的每一天做什么?可是,看着奶奶,我知道她在担心,和李大人在一起,我不认为是错,而在奶奶的心里,必定是很难接受的事,她会担心以后我们走的每一步,若是我们到了举步维艰的境地,奶奶会后悔她现下没有阻止我的选择。
“其实奶奶,悔不悔的都是我的选择,好不好的都是我的人生,我若不能过得好,也是我的命,与您无关。”
这样的话,我不能对奶奶说,我唯一可以做的,是用尽全身力气去要我命里注定的那个人。
而我还记得,我的那个人,最近有麻烦。
陈木不能说的人,奶奶不肯帮的事,在我心里烙下了痕,擦也擦不掉。
我想,我的上辈子一定欠了李大人一屁股的债,这辈子差遣我来还债的,所以我才会总是绕着她转个不停。
记得发小说过,我极度缺乏政治敏感性,所以才会一直活在风头浪尖上还岿然不动。
想来也是,六年的时间,领导换了一任又一任,每一任走之前都是每个人争着往上爬的机会,也唯有我,裹足不前,停滞原地。
只是现下,从来对任何的风吹草动即便知晓也不以为意的我此刻正扎在人堆里聊得比谁都还兴奋。
机关也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想要制造个话题只需要打开房门掏出好茶,茶香缭缭,嗅觉比狗鼻子还灵敏的大伙儿就都聚齐了,各色八卦也就纷至沓来了……
“听说……龚科长的正室和小三上周五在酒店打起来了……”
“龚科长不是还没结婚吗?”
“哦?是吗?那又是谁在造谣生事?”
“看来局长都还没退呢,很多人就要开始动了……”
“可不是?难得的机会傻瓜才不懂得把握!”
“这回不知是要‘空降兵’还是内部提拔?”
“处级干部除非大规模调整,不然我看内部提拔的可能性高一些。”
“那就有好戏看了。你们说,我们这么多副处,谁胜算大一些?”
……
十分钟,也许十分钟不到,我想知道的就都装到耳朵里了。
无非就是我们局长到了退休年龄很快就要退下了,临走之前本着做好事要留名的基本原则一般都会把可提拔的干部提拔一圈再功成身退,而新任局长人选极有可能是从会从局里几位副局长里头提拔上来,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老早就开始了,全局大概只有我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还蒙在鼓里。
按照最资深老陈爷爷的说法,李大人之所以会在年前“空降”下来极有可能是组织上的刻意安排,而且看她新官烧的几把火,不仅仅是古邱兜,还有其他诸如构建国家级研究院、引进全球高技术产业园区等,哪一项工作不是三番两次搬上省、市政府台面,怎么看都是接替局长的不二人选。
只不过我们局里好歹还有三位副局长,虽然谈不上政绩卓著,不过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鹿死谁死还很难说。
总而言之,李大人的麻烦事,j□j不离十和争夺这局长宝座有关了。
官场相斗,让我想起了我和奶奶有过的一段对弈时光。
十岁那一年,是我觉得很难挨的一年,那一年,我也在奶奶的提点下,棋艺突飞猛进,只是,对弈,我从没有赢过。原因无它,我从来都是只守不攻。
奶奶在每一次将我军的时候都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走出哪一步,就完全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是我从来没有走出那一步。奶奶那时便说过,下棋就好像为官,只守不攻,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奶奶不停地“吃吃吃”,我反正是片棋不留,至于别的和奶奶的对弈的人,应该也是差不多吧,毕竟奶奶安然退休了。
而李大人,能安然的全身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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