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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晔随便与他聊了两句,便借口走了。
想到陆弯弯,胸口总有块地方是堵的。坐在车上点了支烟,仪表台上手机便震动起来。他俊毅的脸在袅袅的烟雾里,不为所动。
打电话的人似乎契而不舍,让他不由想到展的那个电话,抓起电话来想要关机,看到竟是陆弯弯。手指顿住,却没有马上接。
手机仍嗡嗡地震动着,铃声未断,机身折射出的光线一闪一闪地打在他脸上。半晌,他捻灭手中的烟蒂,才点了接通键。
“晔哥哥,你快来医院,容爸爸他被车撞了,现在在急救室里——”是陆弯弯的声音没错,而且是抖的,可是他听到容爸爸三个字时还有点懵。
那头陆弯弯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又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可是透露出一个消息就是第一句话要传达的意思那样明确,那就是容正峰在Z城被车撞了,现在在急救室里。
容晔只觉得脑袋一炸,那毕竟是他父亲,问清了哪家医院,墨绿色的世爵C8窜出去了,穿超夜色,一路朝着医院而去。
车子吱地一声停医院门口,他甩上开车门便大步走进去,在护士台问到容正峰的情况,那人见他匆匆忙忙的样子便指了急救室的方向,他便直接奔了过去。
他去的时候容正峰还在手术室里,远远就看到陆弯弯缩在门口的塑料椅上,头发有点凌乱,脸几乎要埋进曲起的腿面上,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脆弱。
“弯弯?”容晔喊。
陆弯弯闻言转过头,他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陆弯弯一下子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整个身子扑到他的怀里。
容晔感到她身子颤抖,以为她吓坏了。抱着她,安慰说:“没事,没事,有我呢,弯弯。”虽然还不知道父亲的情况,他也焦急,但是他只能先这样安慰陆弯弯。
陆弯弯听了却更加难受,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所以只能哭。
容晔开始看到她胸前有红色,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这时接到报案的警察已经追到医院,首先看到的是容晔,有些诧异,又有点不确定地问:“容少?”
容晔呢,本来是低调的。可是因为分公司成立,最近在电视上爆光率颇高,可谓将Z城新一代的青年才俊都比了下去。本来也跟他们没什么关糸,可是因为陆家的事,他在公安局里也露过两面,上面又特别交待过,深恐得罪了这位贵人。
容晔蹙眉,陆弯弯听到声音已经从他身上起来,手背压在眼睑下擦拭。
两个警察见容晔不说话,迟疑地看了眼手术室,这个例行的询问还是必须的。其中一个清清噪子,说:“我们刚刚接到报案,说霞飞路出了事故,那辆车子是不是陆小姐的?”
他们接到报案时也没想到这事能牵扯上容晔,本来是一般的事故,处理多了都麻木,可是牵扯上容晔就让他们头疼了,这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算了解了还要请示上面。
这还没怎么样呢,那个问问题的已经是一脑门子汗。估计知道里面伤的容正峰,整个Z城都要炸锅。
不等陆弯弯回答,走过来的展已经急了,两步上前,抢着回答:“当时是我的开的车。”
他刚刚见陆弯弯情绪好一点儿,就去给她买了杯水。
容晔见到展的出现,下意识地蹙眉,没想到他也在医院里,而且与父亲出事有关。
“那请出示你驾驶证。”有人顶事就好,办案的人暗暗松了口气。
谁不知道那陆弯弯是容晔的女朋友,能撇清还是撇清的好。
“没有。”展回答,还挺理直气壮的。
陆弯弯觉得眼前一切挺荒缪的,赶紧挤到展面前,说:“不对,是我开的车。”
“是我!”展拉开她,有点着急。
容晔看着争先恐后的两人,眸子暗沉下去,甚至泛起厉色,说:“够了!”
他爸还躺在医院里,他们这是在自己面前闹哪一出?
陆弯弯看着他,心颤了一颤。也不是在乎展,而是里面那个人是容正峰,是容晔的父亲,并不是有人顶事,她就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如果这件事这样不清不楚的,她以后要怎么面对容晔?更何况还不知道里面容正峰的情况。
警察看到这情况,也觉得很诡异,哪有抢着顶事的?看两人这互动,倒像是情侣。那人无辜地摸摸自己的鼻子,也知道想法不对,这也不般配,更何况全Z城的人都知道容晔与陆弯弯是一对。
“把人带走。”容晔拽过陆弯弯的手臂,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可是人家有资本啊,两个警察也听话,对展说:“请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这本来就是展要的结果,倒是配合,跟着两人要走。
“等等。”陆弯弯觉得乱套了,要解释清楚,可是两个警察根本不听她的。
这件事总要有人要负责。
“不关展的事,是我开的车……”她着急地抓着容晔的袖子,想我解释。可是接触到容晔的目光,剩下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的眸色一直漆黑如墨,因为内敛,因为感觉总是胜券在握,所以那眸色波动极少。但是此时此刻,他捏着自己的手臂,咬紧下颌,眸色翻涌,最后泄出一种类似失望亦或痛心的神色。
那种眸色,骤然撕扯住她的心房,让她将不自觉地噤了声。
这时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容晔放开了她,两人都想知道结果,所以一下子迎上去。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看着两双充满担忧与期待的眼睛,说:“人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还要在加护病房接受观察。”
不管怎么说,人暂时还是没事,两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容晔的助理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说着感谢医生的话。
主治医生走后不久,容正峰就被推了出来,两人跟着去了病房。
特护病房是允许有一个家属进去陪同的,可是容晔没有进去,陆弯弯也没有进去,两人通过外室的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护士进进出出几次,都觉得这两人太怪。
两人也不说话,空间里带着一种浓到化不开的压抑。
陆弯弯虽然担心展乱说话,不过她知道这事不可能这么快定案,只能等容正峰情况稳定下来,找个机会与容晔谈。
不管怎么样,是她该承担,都不该由别人来代替,不管结果如何,她们都该真实的面对。不是倔强,也不是执拗,只是觉得如果这样对自己,对展,对病房里的容爸爸,以及容晔才算公平。
一夜无话,明明累到了极致也毫不睡意。
早上的时候,容晔的助理不知在他耳边报告了什么,两人便出去了。
护士正好进来给容晔做检查,需要家属帮忙,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穿着无菌服进去了。无非就是记录一下仪器上的数据,然后测量体温什么的。
忙完之后她跟着出来,护士已经走了,她刚刚摘下口罩,就见一个人影推门进来。定眼瞧去,正是容妈妈。
容妈妈迎头撞见她,也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