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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出一段距离,看她情绪稳定下来,秦礼渊才试探地问道:“跟他吵架了?”
路曼闻言一怔,缓缓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只是迷路了又打不到车而已,我——”
“曼曼,”秦礼渊打断她,轻轻地说:“哥可从来没教过你撒谎。”
路曼望着他的目光躲闪,不由垂下头,吸了一口奶茶,企图缓和心底的慌张。
“你连哥都不信任了?”秦礼渊循循善诱。
“我没有……”路曼连忙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在心里迅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秦礼渊听,讲到最后她忍不住问:“哥,你也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礼渊看着她,表情跟语气皆是郑重:“哥看着你长大,当然知道曼曼是怎样的人,可是这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有些事情你不去解释,误会只会更深,更何况他是你在意的人,对在意的人解释不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吗?”
“可是,我说了他就会相信吗?如果他肯相信我,那样的照片根本就不会出现。”路曼继续说:“我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勇气回家面对他,我对我跟他之间的信任一点信心都没有。”
出租车这时转了个弯,秦礼渊却对着司机报了别墅的地址,路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双眸再次盈满了泪光。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秦礼渊抬起手臂,动作顿了一下,大掌落在她身后的座椅靠背上,眼睛望向窗外,嗓音温纯,将心底的失意掩盖:“回家,我陪你一起去说。”
两个人一路都没再说话,车子在别墅门口缓缓停下来,秦礼渊付了钱从左侧下车,绕过车尾走到路曼这边,替她打开车门,将伞撑在车身上方。
路曼手中的衣服被她攥得死紧,她暗自咬了咬牙,努力将涌上的泪意压回,迈出车子,秦礼渊为她戴上帽子,转过身来望向她的视线所及处。
别墅二楼的灯亮成一片,其中一扇窗后隐约可见那人的身影安安静静地印在窗帘上,手臂偶尔抬起,似是在喝茶。
如果不是今天经历了这些,路曼会觉得他的影子令人安心,可现在,她的心里只剩下苍凉。他坐在那里无风无雨,可曾想过她在外面被寒风吹彻时是怎样的感受?
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从没在意过。这些天来他的温柔,她差一点就要信以为真。
“走吧,他就算不相信也没关系。”路曼轻轻地说。
秦礼渊侧头看她,她的侧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撑着伞的手不自觉施力,他应了一声,率先迈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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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曼开了门,将一楼的灯打开,两个人在门口换好鞋,路曼将手里的东西搁上客厅沙发,跟秦礼渊一起去二楼。
书房的门一如往常地紧闭着,就像他给她的感觉一样,她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得以窥见他内心的一角。
两个人一上楼,言景旸便听到了声响,手中的钢笔便没再落下过。
很久之后才响起敲门声,言景旸依旧没有抬头,只淡声道:“进来。”
路曼推开门,秦礼渊紧随其后,走进了书房。
言景旸余光中瞥到两个人的身影,这才抬起头,原本淡和的面容一瞬间冷了下来。
这还是秦礼渊第一次见到言景旸,书房里暖地像是春天,坐在那里的人上身只穿了一件浅色衬衣,两侧的袖口一丝不苟地卷到相同的高度。他此刻下颚绷紧,薄唇抿起,浓眉深深蹙着,气质冷然。
在来到这里之前,秦礼渊也曾幻想过言景旸的样子,却未想他看起来比他想象中更要难以亲近。秦礼渊这才明白路曼刚刚的忐忑是因为什么。
言景旸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秦礼渊,他虽没见过秦礼渊本人,却在路曼爷爷奶奶家看过他们一家人的合照。
现在的秦礼渊比起照片里的人成熟了几分,黑色风衣衬得他整个人身材更加颀长,外貌俊朗,气质儒雅。
言景旸不得不承认秦家的遗传基因优秀得很。
不过他很快便从秦礼渊身上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看向路曼,一贯疏淡的声音里辨不出情绪:“想好怎么解释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