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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辣,冷酷,锋芒毕露。
他的手中不再是风月玉骨扇,而是一剑封喉的利器。
“看你这幅蠢样。”云起轻笑着手执玉骨扇敲了陆安然脑门一下,见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居然捻了块桌上摆样子的糕点递到她嘴边,哄人般道:“吃了哥哥的甜点,以后就听哥哥话哦。”
陆安然抬手拂开,眼帘半垂,心中情绪一时间无比复杂。
云起看出点不寻常正要开口问,观月回来了。
“世子,人抓到了,名叫王二,是个卖力气活的,平日接的都是散活。”
“据王二说,前一段时间开始有个怪人找到他,每日给五个铜板,也不要他做别的,就每天一大早连人带木板车推到京兆府门口,待一炷香然后推走。”
“至于他是哪里人,住在什么地方,王二一概不知。”
陆安然问道:“不知住处,他从哪里接人?”
观月非常靠谱,明显都了解过一圈,立刻道:“他提前等在朱雀街一家米铺旁边的巷子口,到了时辰王二去接就行。我已经查过那个地方,下九流汇聚场所,比较混乱。”
任何一个地方有富丽堂皇、明月清风,自也有乌烟瘴气、污泥浊水,王都城也不例外。
朱雀街以西北方向,便是这样一个地方,妓院、赌坊、武馆、戏园各种混杂其中,都是最底层人在里面讨生活,人口杂乱,每日只挣温饱,谁还管别人闲事。
但就算再乱,没有身份路引,无法在王都城立足。
“根据之前被盗的身份牌查呢?会不会能查到点线索。”
陆安然才问一句,没想到观月连这个都提前想到了,回道:“确实有人以这两个名字在那里生活过,但都是短租,床位已经换了人,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所谓短租,一个房间摆了一张大炕,铺上二十来条被褥,每一床代表一个床位,单独租给租不起房子的穷人,总比留宿街头好。
观月从胸口摸出一本名册,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人名。
“这里写着王守仁,还有那个地方,洪达。”
不同皮子的册子,封面上分别记了同祥巷贰伍陆以及安乐坊胡府。
观月道:“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北。”
陆安然合上册子,“他很小心。”
观月接过来,无奈道:“可惜查了一圈无用功。”
云起勾唇:“也不尽然,有人曾跟我说过,人在这世上生活过总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除非他化成灰。”
陆安然心神一凛,抬头看向云起。
这是她在蒙都对云起说过的话。
观月没有察觉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说道:“我再去细查一番。”
从提刑司出来夜已深,春日回暖稍有起色,至少王都城内不再寒风肆虐。
云起展开玉骨扇随便摇了两下,看向旁边,“从刚才开始就满腹心思,在想什么?”
陆安然仰望星空片刻,黑眸注视着云起,眸光澄澈,带着些许困惑,“我看不透这个案子,看不明白世人,更看不懂你。”
云起眼皮落下一半,从上而下看人时,有种睥睨气势,然桃花眼尾上挑,又带着天生的多情,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弧度,道:“浊世浮生,人心易变,世间悲欢,从不相通,看懂如何,看不懂又如何?”
随后,低低一叹,仿佛自言自语:“我总归不会害你。”
陆安然心口如有弦拨动,整个人轻轻一颤,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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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晚上陆安然睡的不太踏实,睡梦中惊醒了两三回,到了天亮起床,有些头晕目眩。
春苗放下水盆,一看陆安然脸色不好,“小姐莫不是昨晚吹风受凉了。”
陆安然揉了揉脑袋,不经常生病反而令她倍感难受,从桌上随便取了纸写下一张方子,“你到药堂抓点药回来,吃上一天应该就没事了。”
春苗折好塞进荷包里,布好早饭后,又道:“小姐吃完奴婢就去,南边这个天气真够人受,凉一会暖一会,跟三四岁的孩童般捉摸不定。”
按着往日陆安然会无所谓的听春苗唠叨一会儿南方天湿热潮湿,再回味回味他们蒙都哪里哪里好,不过今日她头疼难耐,实在没多少耐心,刚要开口让春苗闭嘴,春苗自己就停下来了。
若不说话就算了,还偏偏一脸欲说还休的时不时偷看陆安然一眼。
几次后,陆安然用两指压着额际,有气无力道:“你要说什么?”
春苗得了令,马上把抹布往旁边一扔,嘴一撇,气愤道:“要奴婢说,老夫人就是偏心二房,明明都没二小姐什么事了,眼见着小姐来了王都城,非也要将二小姐硬塞过来。”
陆安然一怔,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道:“陆简妤要来王都了?”